在#处有座行宫,这行宫从外面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是知道的人却不自觉绕着走,这就是当今皇上正德帝最喜欢的地方——豹房,进得里面,就先听得一阵吼叫,声音高亢凶狠,使人不寒而粟。这叫声往往是最凶猛的动物发出来的,这些动物被在一个个大笼子里,皮色油亮,膘肥体壮,它们似乎被关得不耐烦,一个个眼露凶光,彪悍无比。
在一个铁笼子前,有一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襟危坐,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颇带欣赏地盯向笼子,这人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被一根玉簪挽在头顶,身上穿的是#,他身材健壮,肌肉发达,浑身洋溢着火一样的热情,这人正是大明的皇帝——朱厚照,他坐在铁笼子前,一副放荡不羁、满不在乎,没有一点帝王的庄严和威仪。他身旁正围着三四个年轻人,都是二十多岁模样,其中身材最高大的便是朱厚照身边的红人——江彬,他颇得朱厚照信任,被朱厚照封为#一职,站在江彬旁边满脸含笑的是#,他一身布衣打扮,原是街头卖艺耍把戏的,后来无意遇到朱厚照,两人聊得颇为投机,于是便入了朱厚照的法眼,剩下一人个头虽矮,但脸上一副骁勇好斗的神情,这人是#的儿子,当年也是跟朱厚照一块上战场杀鞑子的,这三人和朱厚照脸上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而在四人面前的笼子里关着的庞然大物,赫然就是一只斑斓猛虎,这虎一身金黄,正在笼子烦躁地走来走去,恨不得一下子冲出牢笼,尽情撒泼。
在这只吊睛猛虎的吼声中,朱厚照皱皱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丁德武这小子怎还未到?”
身后几人相互看了几眼,江彬清清嗓子正想说话,忽然从外面跑来一人,嘴里还高声嚷着:“来晚了,来晚了,莫怪。”
这人丝毫不顾忌朱厚照在场,而朱厚照也毫不以忤,一拍巴掌说:“丁德武,你总算来了。”
原来,这急匆匆进来的正是丁德武,他一身短打扮,更显得精神利索、神彩奕奕。
说话间,朱厚照已一边挽袖子一边站了起来,兴致勃勃地说:“来,老规矩,掷骰子,谁大谁先来。”
几人显是极有默契,丁德武一边擦汗一边和江彬三人围在朱厚照身旁,朱厚照眼睛发亮,早有侍者将三个玉做的骰子送到朱厚照手里,只见朱厚照将骰子一阵乱晃,然后一掷,大家急忙围住了看,却是掷出一个#来,朱厚照哈哈大笑说:“这次说不定就是我的第一了。”一边说一边摩拳擦掌,显是做好了准备。
江彬不露痕迹地冲丁德武使个眼色,丁德武点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四人又先后掷了骰子,待丁德武掷完后,朱厚照就捶胸顿足,原来丁德武掷出一个#,恰恰大过了朱厚照。
丁德武哈哈一笑,对着四人说道:“这次我手气好,让我先来驯驯这猛虎。”
原来这猛虎是刚送进豹房的,野性未除,五人在这掷骰子竟是为哪一个先下场驯服这猛虎。
朱厚照虽然没有掷得头筹,但依然兴致不减。没多长时间,侍卫已把关猛虎的笼子推到一个环形场地里,这地方大概方圆七八丈,四周也是用铁栅栏围了起来,刚才那只猛虎已被放出来关进这场地里,它被关得久了,凶性大发,正恨不得发泄一番。此时丁德武也已经装备停当,他早在上身罩了一副比甲一样的盔甲,将要害处护得严严实实,头上戴着一个头盔,只剩两眼露在外面,旁边侍卫早把一把长鞭送到他手里,丁德武随手甩一个鞭花,声音就清脆地回响起来,那猛虎听到声音,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看了过来。丁德武一点也不害怕,等侍卫将铁门打开后将声一拧身子,“倏”地一声窜了进去,而在同样时间,一群侍卫浑身盔甲,已进去守住四周,只等有意外便上前帮忙。
这猛虎丝毫没注意到站在四角的侍卫,只是盯着丁德武,喉咙里发出“唔唔”的声音,显是把丁德武当成进攻的对象,丁德武一点也不敢大意,双脚牢牢钉在地面上,身上是满满积蓄了力量。
这猛虎将头俯下,眼睛死死盯住丁德武,忽然间一个前扑,果然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奔了过来,丁德武见老虎作势时已是做好准备,那猛虎刚用劲跳起,他已是抢在前面,身形比老虎更快,一跃三丈,脚顺势一蹬旁边的铁栅栏,身子翻空,手中长鞭绽出一声春雷,“啪”地一下抽在猛虎身上。这猛虎一扑得空,又被丁德武抽了一鞭子,疼得“嗷嗷”大叫,身形一转,头直对着丁德武,张着血盆大口就又扑了上来。丁德武刚刚站定,就觉得面前一阵风起,他知道老虎又要扑过来,急忙将身形一矮,这猛虎擦着他头皮又扑了过去。丁德武趁老虎还没转过身来,手中长鞭发力,贴着地面就抽了过去,一下击中老虎右后腿,老虎受痛,怒火彻底被激了出来,竟是在地上打一个滚,又是高高跃起,如泰山压顶一样向丁德武扑了过来。此时场里场外诸人是连气都不敢喘,朱厚照屏气凝神,手牢牢攥住衣角,他此时只觉分外兴奋,恨不得在场里跟猛虎搏斗的是自己。场里的诸侍卫也做好准备,只待丁德武稍有败相便一拥而上,将这猛虎降服。
在场诸人看得都是惊心动魄,丁德武却是一点也不慌张,转眼功夫他已与猛虎拆上好几招,可无论猛虎如何发威,却总沾不得丁德武半点衣角,反被丁德武抽了几鞭,它一时烦躁,更是穷凶极相,恨不得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