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也不知道,当时只觉得能够停止研究就是好事,而且,我也没多问,因为我还记得当时跟小远他爸一提起那个实验或者提起杨德怀,他就会表现地很恼火,大概是跟多年的好友置气,心里不舒服吧。”
“嗯。”王宁点点头,回忆着自己也曾跟周夕、侯志远生过气,与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发火时,那心里才是最憋闷的。
“之后,也就是三个月前,你知道的,小远他爸发生了试验事故去世了。可他一生都那么仔细认真,说全世界的学者会造成试验事故,我都不相信他会出试验事故。”
“原来侯志远做事那么井井有条是随他父亲。”
侯志远的母亲点头:“所以,那场事故一定是上天的对他那禁忌研究的惩戒!是他折磨的生灵们对他的诅咒!之后,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小远,别去碰跟那个实验相关的东西,可……”
女人转过身,王宁知道她又落泪了:“真的是孩子不听劝吗?罢了,这大概就是命吧,万事自有天数。”
“恩……”王宁坐在桌前思考,侯志远的母亲已经把信息都说完了,可这些,真的是侯志远想要他寻找的全部吗?知道了这些,还他还是不能理解侯志远临终前的表现。
……
“王宁……是你啊……我还不想死……我还不知道呢……我是谁……你要帮我去找……保险箱里有线索……”
他的表情好像很害怕,可转瞬间又微微地笑了。
“哦不……我要死了……不论我是谁……我都要死了……真好……终于结束了……”
……
一幕幕再次回荡在王宁的脑海中,侯志远让他了解这个禁忌的试验,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又和他临终前说不知道自己是谁有什么关系呢?王宁不懂,而眼前的纸条和侯志远母亲讲述的故事还不足以揭开谜底。不过,至少他现在得到日记里的九句话了,还知道了实验的研究成果,把这个交给自己中科大的朋友,或许就能搜索到相关的研究资料了。
王宁正准备告辞,把桌上的三张纸条收起来,侯志远的妈妈突然拿起了一张:“这个,你等等。”
她拿着纸条,走到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副眼镜,然后像是不理解一样,又让王宁把剩余的两张也给她:“这九句话好像……”
“怎么?阿姨你看出来什么了?”王宁有些兴奋地凑过去,以为侯志远的母亲看出了什么玄机。
女人揉了揉太阳穴:“这笔迹好像不是小远他爸的……”
“什么?”
女人迟疑了一会儿:“你等一下,我这里有小远他爸其他的研究报告,我拿来对比一下。”
侯志远的母亲快步上楼,过了几分钟便拿了一个很厚的件夹里都是一份份物理方面的研究报告,旁边有序地用便利签贴了彩色的备注,写着各种各样的研究名称便于查找。这么多的报告,单单这样细致的人工整理就要费上不少时间,王宁自然是不愿意做这种事的,可他知道,侯志远愿意,侯志远的父亲也愿意。
两人随便翻开了一份报告,仔细地对比了侯志远父亲的笔迹和那纸条上的九句话。
“你看,虽然大体上笔迹非常相似,可这个连笔“的”字的写法,还有标点符号间空出的距离,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侯志远的母亲说道。
王宁看了看,若不是侯志远的妈妈指出来,自己还真看不出来。而这两个细节正她所说,完全不同。
“果然还是您了解侯志远的爸爸呀,换做别人,肯定就把它们当成出自同一个人笔下的字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理应了解自己的丈夫。世上不会有同样的两个人,字如其人,当然也不会有同样的字出现,尽管相像,有些东西还是无法复制的。”
“无法复制……就好像这连笔的习惯,和标点符号间的距离感吧,每个人的拿捏都有差别。”王宁点点头。
侯志远的母亲放下眼睛,叹了口气。
王宁拿着那九句话,也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原本认为自己在慢慢接近答案,可这下子再次彻底糊涂了,他不得不重新思考,或许之前他的猜测全是错误的,至少经过今天之后,他觉得侯志远的母亲不像坏人了。
“阿姨,如果这试验日记不是侯志远爸爸的,也不是杨子荷爸爸的,那会是谁的呢?那个量子试验不只有他们两个参与吗?”
女人依旧望着窗外,沉思着过往的事,应付般地回答王宁:“谁知道呢,如果还有人参与了这个研究,恐怕应该早已死了吧。”
一个女人能够这么坦然地说着生死,让王宁感觉不太舒服,他咽了口吐沫:“阿姨,那我就先走了。”
“哦对了,你可以帮我把后院的箱子抬到阁楼上吗?”
“后院的箱子,你是指侯志远的那些东西?”
“是的。”
“没问题。”
居然把自己当力工使唤,王宁心里虽有点不乐意,但也还是照搬了,要知道,他今天可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过来的,这个结局他已经是相当满意了,搬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侯志远的箱子也不多。
王宁撸胳膊挽袖子地抬了几趟,这幢三层别墅的顶层是个阁楼,有的人家会把这里作为卧室,有的人家则会因为这里容易漏雨又比较压抑而把它当成储藏间。侯志远的母亲显然就是后者,这里堆积了一些不用的家具和箱子,还有几个书架,上面摆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