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为一日后的清晨,地点为守望之城入口。
入口位置,数十辆武装车辆列成车队,徐徐进入,上百名守望者士兵立在四周,注视着眼前的车队徐徐推进,眼中流露出难以严明的神色,有仇恨,有排斥,有叹息,有无奈,复杂的难以用一句话表述清楚。
车队上的解放者士兵们同样神色复杂无比,他们自从叛离出守望者一方之后,就未曾想过能够有一天重新回到这座城市里,即便是回来,也是金戈铁马、枪火连天,几乎不可能如今天一样,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中归来这座城市,迎接他们的不是子弹,而是无数人的注目礼。
伊琳娜坐在为首的车辆上,平日穿着性感暴露的她也换上了一身铁血的制式军服,野性的气质更添一丝英气,威武帅气,她的身后座位上还有两位男性副官端坐,他们的表情不似伊琳娜一样的放松,直到现在他们还在担心这到底是不是个陷阱。
“收敛一下你们无端的猜忌,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四周还有这么多的平民,守望者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在这么绷着脸,这是拉低我们的形象罢了。”伊琳娜警示道:“如果真的怕,就别来好了。既然坐在这里,就要给我挤出点微笑来,明白?”
“明……明白。”两名副官挤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来,反而引起人群里一阵善意的哄笑。
车队缓行,一路向前,停靠在了中央的广场地区。
广场地区露天搭建了一个平台,在平台上别无他物,只有一张桌子,以及一纸协议书。
守望者一方的人早已等待已久,头顶烈阳却站立的笔直。
一张不过两米长度的桌子成为了划分两方的界限,一前一后,泾渭分明。
守望者一方,少将——王盘龙,大校,崔智云。
解放者一方,少将——伊琳娜,大校,副官两人。
“需要声明一下么?还是宣读一下条款?”王胖子伸出手,微笑自若的问。
伊琳娜低头垂目,目光快速扫过协议,与先前预定的没有任何改动,她微笑道:“不用了,直接签订。”
王胖子签上自己的名字,紧接着是崔智云,再然后是伊琳娜和两名副官。
原本严肃的联合仪式,在此刻却显得轻松惬意,似乎双方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实际也是如此,所谓的合作协议,只是为了让民众接受双方合作的倾向罢了,真正的协作协同还有很远的路需要走。
“合作愉快。”王胖子伸出手。
“合作愉快。”伊琳娜礼貌回应。
两人双手握在一起,宣告协议的成立,与此同时,无数照相设备亮起,这一幕被拍摄下来,成为历史性的一幕。
签订之后,这自然不是结束,反而,从这一刻开始,才是重头戏。
胖子给崔智云和伊琳娜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的后退一步。
旋即,胖子抬起手猛地拍在了木桌上,巨大的力量扩散,携带着狂暴的气流,连同那张宝贵的合约一同,粉碎成了无数碎片!
木屑连同纸屑一同翻飞,洋洋洒洒,落在了四周人群的头顶肩上。
众人呆木若鸡……望着这一幕久久无法回神。
这他吗……刚刚才签订了合约不足五秒就撕毁了协议书,这算是世界上最没有信用的协议了!
守望者一方的士兵楞在原地,解放者一方的士兵露出狰容,如果不是伊琳娜用目光喝止,怕是她身后两名副官已经发出信号弹,所有士兵已经准备掏出枪杆****娘的一炮了。
迎着或呆滞,或不解,或敌意的目光,王胖子上前一步,他深呼吸,心头默念小李子附身,神情威严,面色肃穆,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不需任何扩音装置响彻整个广场,声音回响,久久不歇,每一个角落的人都能够清晰的听见这声呐喊。
“各位同胞!请听我一言!”
“你们或许惊骇,或许不解,不明白为何我要撕毁这道协议书,这让今日所有的造访者都白跑一趟,所有的举措变得毫无意义——但,在你们发问之前,我想问你们三个问题!”
“同为人类,我们到底为何而分裂?”
“同为人类,我们到底为何而战斗?”
“同为人类,我们到底为何而敌视!”
听到这声突如其来的质问,所有人陷入困惑之中,他们心中给出各种不同的答案。
——因为我们不希望成为被奴役的种族,为了自由,为了未来,必须作战。
——因为人类的本性如此,而是他们背叛在先!
心怀各种不同的答案,他们抬起头看向胖子,但呼吸却猛地一滞,因为那个身穿军服的魁梧男人正瞪大了眼睛,一双虎目里倒映着他们的心虚和推责。
“是谁的背叛吗?是为了未来,为了自由吗?还是因为人类本身如此卑劣!——不,都不是!”王胖子高声大喝,将这一切全盘否定。
所有人闻言心头一震,仿佛感到一股热血正在被唤醒过来。
“曾经,我们经历过更加痛苦的时代,遍地战乱,军阀割地称王!平民如草芥,人命不如狗,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依旧坚持过来了,经过无数痛苦的岁月,目击过亲人的逝去,承受过炮火的轰鸣,在黑夜里祈祷黎明!那才是地狱,不是吗!我们正是从那片地狱之中活了下来,才有了如今的现在!”
至此,胖子再度发问:“那么,我们到底为何而战斗,为何而分裂,为何而厮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