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前脚刚上车,后脚花惜便说出这话来,倒像是只有她一个人最懂事,心中微微带了些不满,悄悄看过宝七和祁珠,闭口不言。
宝七倒是怔了一怔,很快反应过来,伸着手对花惜道,“车上的位置也不是不够,何必这么难为自己,快上车吧。”
宝七随口一句,递了个台阶儿,花惜还是为难的看了一眼车内,做出尽量轻松的表情道,“少奶奶,真的没关系,我在下面跟着就好,您坐进去吧。”
这时,车内的祁珠懒懒的坐在里面,一只手撑在小桌上,闲闲散散的托着腮,很是不虞的开口道,“不想上来就别上来了,在下面跟着跑就好了,一个丫鬟而已,大嫂,我们快出发吧。”
宝七被面前的状况弄得微愣,她看着花惜,花惜却矜持的低头看地,祁珠一句话甩出来,更让花惜显得大气懂礼。
祁越用扇子拍了拍手,想起来什么事情一般随意笑道,“罢了罢了,我看时辰也不早了,的确应该快些赶路,今日我正好没带认出来伺候,你就先到我车里服侍吧,大嫂,您也进去车里坐着吧,别在外面吹风了。”
花惜站在一旁受宠若惊,带着诧异吞吐了一下,这才赶紧给祁越行礼谢过,宝七眸中闪过一缕异色,带着浅笑谢过祁越,也不再纠结于此,进去车里坐好了。
期间还听见祁珠分外不耐的呲了一声,等宝七回来坐好,托着脑袋凑了过去,“宝钗姐,你这是从哪里找的丫鬟。太不懂规矩了!”
宝七心里有些尴尬,这次没有开口解释,随后祁珠动了动身子坐得挺直,拢拢衣衫,顺了顺胸前的发缕,很是俏皮的对着宝七一笑,“不说她了。宝钗姐。你看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宝七,“……”
这种难倒一众直男的问题,怎么今天也爬到自己身上来了?!
宝七莫名懵b。还是认真的打量起祁珠来,她刚才就觉得祁珠今日兴致不错,面色也好,现在仔细看来。反倒越发精致动人了。
一身淡黄的云烟衫,衬的肌肤越发莹白。白色逶迤的千水裙,腰间还束着一条碧绿的织锦带,飘然垂下。发髻精致的盘起,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点着莹莹珠玉,几缕秀发垂落双肩,更显少女的风采。抿嘴轻笑,两弯秀美映着双眸。好似会说话一般,惹人喜爱。
祁珠被宝七打量的有些害羞,飞起两抹浅红,眨着双眸嗔怨道,“宝钗姐,你都看半天了~”
宝七目光含笑,见祁珠竟带了些羞涩,转转眼眸狡黠笑道,“不光是这发型做的好看,这一身衣裙都衬的这人越发的俏丽了,别说是我看得移不开眼,这要是被谁家公子见到了,定是连路都不会走了~”
祁珠听见宝七的话,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嘟着嘴捂起脸来,嗔笑着跺了跺脚,“哎呀,宝钗姐~你怎么也打趣起我来了!”
芸儿和艾雪也在旁边听得掩嘴偷笑,一阵清灵的浅笑声从车内传出,还有阵阵女子的私语笑谈,随着车厢撒了一路,渐行渐远。
待马车终于到了凌府,下人打着车帘,姑娘们才慢慢从车内走下。
一下车宝七便感觉到了全然不同的气氛,抬眼看去,朱红的大门透着古韵,门前的白玉阶一直延伸到里面,就连两边的石狮子,都透出一股深韵。
府门最上,悬挂着笔力虬劲的几个大字,文儒公府。
门前的来人络绎不绝,入眼的也都气派不凡,随从便跟着不少人,因为宝七都不认识,便跟在祁夫人身后,想着祁夫人和谁打招呼,她也便给对方作礼问好。
好在也没遇到什么熟人,一行人跟着刚到府门,便被刚好出来的凌玕迎了进去,还是那般温文儒雅,站在那里先给祁夫人敬了个礼,这才和宝七等人打过招呼。
祁珠面色微润,不知道是不是胭脂扑的有些深,微微笑着做了个礼,明明是少女的姿态,却又好似带了些半熟的风韵,宝七看在眼里闪闪眸,心下偷笑。
凌玕和众人打过招呼,才笑着请人里面走,“母亲就在正堂,和诸位谈笑,恭候多时,祁夫人,这边请。”
祁越半笑着摇摇头,等他走到凌玕身边,伸手拍了拍对方道,“品泽兄对我,何必这般客气,待会儿可要多罚几杯。”
一句话说的凌玕笑言称是,众人也跟着欢喜起来,花惜低着头走在宝七身侧,祁珠也慢了半步跟在一旁,正好和最后面的祁越凌玕离的近些,不过也只是低头浅笑,再不肯像往日那般说说笑打闹。
凌府的院子不比祁府小,风格却迥然不同,一个雍容,一个秀雅,没走几步都是一处风景,即使是秋季,却丝毫不显清落,木桥流水,端庄秀雅,抬眼看去,都是一派古色古香的韵味,散发着主人心思的淡雅儒气,连建筑都沾染了说不出的文儒。
短短几步路,宝七却看过了好几处风景,也明白了凌玕那身文雅的气质从何而来,再这样的环境中浸染,任谁也都要带上那股自华的气度,从骨子里沾染着书卷气。
不多时宝七等人便到了正堂,祁夫人还未进门,通报的下人已经上传了进去,凌夫人登时便笑呵呵的迎了出来,堂门大敞,一眼便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凌夫人面颊微圆,肤白可亲,穿着典雅而不奢贵,发饰也只深翠的翡玉,眉眼弯弯笑得慈祥,眼角带着浅浅的笑纹,看不出老相,反而多了几许内敛无华的气度。
对方一见到祁夫人,迎上前拉着寒暄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