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凌琅不由的闭了闭唇,好在封泽不会计较,只给凌琅一个眼色便示意过去了。
而不远处的蒋元显然也被凌琅的言语惊到了,不过他的面色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本来低垂的眼眸动了一动,随机带着一点光泽望向凌琅,遮挡住的唇角似有若无的勾了一下,音色中带了几分暗哑,
“蒋元,早就是已死之人,凌姑娘的心意,蒋元代蒋家……领受了。”
凌琅和封泽微诧,他们几乎很少听到蒋元回应他们这么多言语,此时蒋元不仅仅回应了凌琅,甚至还表示了自己的谢意,这对于认识蒋元数年的封泽来说,几乎前所未见,而对于方才失言的凌琅,除了惊讶,甚至还有些许的受宠若惊,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
凌琅轻咳一声,躲开封泽射过来的目光,明明平日里每次都在探寻和注视,此时反倒不知如何面对,加上方才说错话的反省,凌琅低声道,
“天下之大……蒋家若真是冤枉,总有重见天日的时候,三爷断不可失去希望……”
封泽看了凌琅一眼,拱了拱手接话道,“三爷,此次在下和师妹带着新证归京,定会将案件查个水落石出,无论结果如何,必将早日把结果告知三爷,定不辜负三爷的出手相助,夜定不会辜负……蒋家!”
最后一句,封泽说的也是掷地有声,一方面是给此次蒋元的相助一个交代,另一方面也是接上方才凌琅的话,帮凌琅寻得退路,两人也算是进退与共了。
再后面的话蒋元没有多说,只是封泽和凌琅说了一番后面的计划,与蒋元汇报了一下当前的情况,封泽明白蒋元的智慧,见他不再多言,便明白没什么大问题了,跟蒋三爷最后行了一番礼,这才退下离去了。
……
即使外面的时间刚到下午,透过树林射进来的眼光,最后折射到木屋里的光线,也已经十分微弱,蒋元微微抬眸,目光带着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犀利,扫过窗边射进来的光线,声色低沉道,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话音刚落,本来寂静的屋外,突然闪过几道黑影,只在转瞬之间,破旧的木门咯吱一声,那黑影迅速晃了进来,再定睛一看,数个黑衣人已经整整齐齐的站在了木屋门前,正是方才封泽和凌琅所在的位置。
几个黑衣人站的严肃而恭敬,为首的一个率先拱手,微微低着头语气敬畏道了一声,
“三爷,主上有请。”
蒋元眸光一定,“一晃十数年,他终于还是寻了来。”顿了一下继续道,“回去告诉王爷,故人已去,由他定夺,蒋三已无意。”
为首的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显然这个回话不是自己的主上所要的,喉间一动拱手劝了一声,“三爷!”
蒋元望向黑衣人的目光比方才更加犀利,让本来说话的黑衣人也不由得噤声,不过短短几秒,蒋元已经再次收回目光,低头继续摆弄着手中的陶器,声色沙哑有力道,“回去吧。”
为首的黑衣人纵然还在犹豫,却也知此事不是自己能左右的,抿了抿自己薄唇,果断的挥了挥手,如方才来时那般,几个黑影急速略过,瞬间消失,屋门也已经被重新关好。
……
狄不归无声的站在书桌前,不抬头也能猜到面前的男子是什么样的神色,十多年来,在祁容的安排下,狄不归一直不停的在寻找蒋元的踪迹,纵然当年蒋家灭门,祁容却一直坚信蒋元尚在。
如今好不容易寻到对方,无奈三爷却一声言语就拒绝了,祁容面色沉沉,倒也看不出什么心思,只不过目光有些深远,
“三叔,当真如此回应?”
狄不归垂首,“三爷语气坚定,只说了这几个字,便再无其他。属下未能请回三爷,是属下失职。”
祁容吸了口气,收了收目光,“与你无关,你寻到三叔已实属不易,此次三叔拒绝,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洛州,怕是不再安全了。”
狄不归拱拱手,“王爷放心,属下离开时,已经留了些人手暗中守下,定会护得三爷安然无恙!”
祁容看狄不归带着几分赞赏,显然很放心自己这个手下办事的心思和能力,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收回目光道,
“顺天府那边进展如何?”
“凌琅和封泽昨日已回京,经过前几次的意外,这次他们的行踪十分隐秘,证据也保管的非常严谨,暂时未出意外。”
祁容点点头,想了想继续道,
“你派人暗中继续盯着,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出手。”
“还有豫王府那边,也不可松懈,想来顺天府若有动静,淑妃定然会召豫王入宫。”
狄不归态度严谨,“属下遵命!”
祁容微微侧目,“豫王近日,可还有召太医入府。”
“从出事到现在,太医入府的次数逐日减少,外传豫王的伤势,却并未有什么好转。”
祁容一派温润,却含着深沉谋划,“看来只有等淑妃宣召,这伤势,才能好转了。”
狄不归担忧的轻扫了一眼前之人,垂首低声道,“好在主上无事,对方奸计未能得逞。只是属下愚钝,主上如何算出,对方会行此手段……”
说完,狄不归也知道自己多言逾矩,有些惭愧的再次低了低头,从他跟随祁容到现在,祁容的计划几乎从未有失,十多年的蛰伏和筹谋,绝非常人可比拟,狄不归对祁容既有敬仰,也有忠心,甚至刚刚被派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