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宝七刚除了永安正殿的门口,那边就传来了太监的声响,
“皇上驾到——”
宝七堪堪停住脚步,身后的芸儿只感觉来了救星,如释重负的带出了欣慰,声音一落,那人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臣妾参见皇上。”
齐容皱着眉头上前,上上下下将宝七打量了一个遍,这才开口,
“快平身吧。”
宝七起身一抬头,入眼的是他关切的目光,皱起的眉心,又藏着几分责备,宝七眸色一闪,赶紧移开。
正说着,外面的宫女太监们突然下跪,朝着门口的方向跪拜行礼,
“奴才/奴婢叩见皇后娘娘——”
上官清桐由着下人搀扶,一身白色里衣分外虚弱,那里还有心思去理会这些跪拜,她几乎抖着双唇,苍白的面色中堪堪一颤,只望着外面的男子便跪下,
“臣妾,叩见皇上。”
随后出来的上官夫人也跟着跪拜行礼,然而齐容却只是冷着双眼,幽深的扫过跪拜的人,
“皇后身体抱恙,不宜多劳,赶紧进屋休养吧,朕就不打扰皇后养病了。”
说完,看也不看门前的人,转身便要离去,更是不会注意到这句话出来,上官清桐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跪地的甚至都颤了两颤。
上官夫人见状,心中着急,想开口替自己的女儿鸣不平,斟酌着措辞。
这刚刚转过身的皇帝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扭头又转了半侧身,居高临下的扫着跪地的人,说着关切的话,却听不出半分关切的情分,
“上官夫人进宫探视皇后,朕念皇后母女情深,上官夫人入宫多时逾矩,朕不在追查,只是皇后既然身子欠恙,还是不要太过操劳,安心静养,少见些人的好。”
“今日起,贵妃暂代皇后掌管三宫之事,皇后只管静养便可。”
说罢,齐容头也不回,直接甩袖而去,留下身后颓然失措的上官清桐,茫然失魂而不敢置信的瘫坐在地上,张着口大喊了几声皇上,却连背影,都未能留住对方。
跪在周围的宫女太监,迟迟不敢抬头起身,直到皇帝离开多时,才终于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几个往日里跟的亲近的下人,赶紧跑过去搀扶上官,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不停的唤着皇后娘娘,反倒听起来更加讽刺。
宝七随着齐容一同离去,径直去了盛乾殿。
齐容一直想着宝七去永安宫之事,想说些什么,心里又知道对方也是恪守礼节,减少麻烦,并无不妥,可是宝七贸然前去,他又实在放心不下,心里一番纠结,齐容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了,
“凌家的孩子来了,正和衡儿一起听课呢。”
齐容说起这般事,果然一下子转移了引起了宝七的注意,方才在永安宫的事就被放置在了脑后,
“我竟是忘了,今日是衡儿入学的日子,也不知文儒府的孩子如何,衡儿可还适应。”
齐容摇摇头,知道宝七担心,看她就要出去了,忙道,
“放心好了,太傅公孙如是当朝最好的学士,衡儿有他教导,定不会错,等到了中午,就能看到衡儿和凌家孩子了。”
“说起来,凌家也是对我有恩,尤其是凌夫人……”
说到这里,宝七便想到凌夫人对她的照顾和关系,以及对她母亲的心意,
“择日,我一定要去凌府好好谢一下凌夫人,还有凌大人夫妇,这孩子这么小就放在宫里,也是难为他们了。”
齐容站在皇家的位置,自然是思虑的角度完全不同,何况还有凌玕那些事儿,虽然宝七已有避讳,他的飞醋还是吃的起劲儿,
“给皇长子当伴读,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殊荣,如何就为难他了,虽然他比衡儿小一岁,但是男儿多磨砺,衡儿,不也是自小便离开了父亲么,想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宝七听他强词夺理,说的还振振有词,知道凌玕的事多有芥蒂,因此也没有和齐容的话多加计较,只是无奈的瞧了他一眼,
“愿是如此。”
宝七上午先去了长乐宫,等回到盛乾殿也基本快中午了,和齐容两人还是难得的一点相聚的时光,待在一起也不想再说别人,免不得互诉衷肠,相聚时短,一眨眼,便到了午膳时间。
皇子入学读书,中午是不被允许回昭阳殿吃饭的,虽然是第一天,公孙如也没有丝毫的例外。
宝七知晓这规矩,也不愿让齐衡儿第一天就弄得特殊起来,便随着下人直接去上书房寻人了。
本来齐容也要一同前往,宝七连忙将他拦了下来,拍了拍对方,道,
“你这九五至尊,气势浩荡,本来挺轻松的,你去了再让孩子们紧张起来,吃不好午饭,我自己过去看一下就好了,你留在宫里,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宝七说罢,毫不留情的带着下人离开了。
齐容还怔在被宝七念了一顿的发懵状态里,想着方才那人的话,温润的面上都有些不平,唤了一声身边的太监,
“李公公,朕有那么吓人么?”
李公公方才哪里敢听贵妃和皇上的私语,此刻自然不知道皇帝没头没脑冒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好歹也是混了多年的人了,笑呵呵的躬身道,
“皇上威震四海,是万民之福。”
齐容乏味的扫了一眼对方,扯开步子回屋了,心中忍不住偷偷一笑,呵,朕就等你回来。
李公公低着头跟在后面,瞥了一眼身后,不敢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