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周带着消息火速前往了秦郡公的府上。
这贾周之女,此前遇险,曾受宗爱一命之恩。这贾周虽是个忠义之士,却屈于报恩,不分明主,盲目忠心,对宗爱言听计从,私下里替宗爱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而自己每每做完,却又后悔不已,常常徘徊在正与邪的边缘。
“宗大人!宗大人!大事不好了!”贾周火烧火燎的闯进了门,任凭护院百般阻拦,也于事无补。
“何人在此喧哗?”一声呵斥传来,宗爱从房中走了出来。只见贾周箭步飞来,急赤白脸的,连忙迎上前问,“贾将军,何事如此惊慌?”
“哎呀!宗大人,大事不好了啊!”贾周跌脚捶胸,眉头一皱说道。
“到底何事,你倒是说啊!”看见贾周火烧眉毛的样子,宗爱却也沉不住气了。
贾周咽了口唾沫,对宗爱说道:“今天陛下在宫中发火,连龙案都掀了!”
“哦?”这宗爱最会揣度心思,心里早已浮想联翩。
“具体因为何事不知。侍卫只说,跟太子和你有关……”贾周未敢直白自己的意思,只偷偷的抬眼看了看宗爱。
“跟我有关?”宗爱心中更是确定了几分。
“今天陛下还见了高允,高允还呈给陛下什么东西!”贾周又从旁点拨。
“高允?东西?啊!不好!肯定是我们的事被陛下发现了!”宗爱惊觉。
宗爱俯首帖耳对贾周说了些什么,贾周一脸惊惧,犹豫不决,宗爱见状,怒目圆睁,呵斥道:“我们俩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果我出了事,你和你全家,谁也跑不了!左右都是个死,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我们赌上一把,兴许~我们还有取胜的把握。嗯,你说呢?”
顾及到自己的家人,贾周也只得豁了出去,便苦苦的答应道:“那我就按大人说的办!”
于是,贾周领命便又着急的离开。
贾周离去,宗爱便又迫不及待的对管家说道:“快去备马!我要去趟南安王府!”
南安王府。
一脚踏入王府,正撞见拓拔余与侍妾们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宗爱见到这打情骂俏的情景,只是干咳了两声作揖说道:“参见王爷!”
这拓拔余是拓拔焘的第二个儿子,是闾昭仪的心肝宝贝。拓拔余虽庶出,又生性胆小,但是一直不甘心屈居于太子之下,故而百般讨好拓拔焘,无事献殷勤。谁知适得其反,却成了拓拔焘最讨厌的儿子。
拓拔余看见是宗爱前来,便遣退了侍妾们,正了正衣冠,得意的对宗爱说:“秦郡公这次找本王又有何事啊?太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回王爷,死是死了?只不过我们也要陪葬了!”宗爱一副目无尊主的样子。
“陪葬?我们?怎么回事?”拓拔余得意的笑容突然凝固。
“回王爷,太子一事已经被陛下察觉。”宗爱当头一棒。
“什么?此话当真?”拓拔余面色煞白。
“当真!”宗爱甩了甩衣袖,挺起身来,张狂的说,仿佛与自己毫无干系。
拓拔余生性胆小懦弱,只吓得浑身直颤,手足无措,在房中抱头鼠窜。
宗爱见拓拔余这般没出息,也便冷生生的说:“王爷这般惊恐做什么?事情不是还没有到那种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拓拔余虽然胆小,却不痴傻,听出宗爱言外之意,便急切的问道:“宗大人有办法了?”
拓拔余见宗爱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便转悲为喜,凑上前去,点头哈腰的问道,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个主子。
在宗爱眼中,这拓拔余只是一只长着獠牙的狼狗,而他只需要扔出自己的猎物诱惑他,他便会对你言听计从。太子一事,他明面上是为拓拔余铲除太子,而实际上却借机培养自己的势利谋取私利。
拓拔余一直将宗爱视为自己忠心不二的谋士,对其百般信任,却并不知道他是个两面三刀的人。太子一事,只要真相一出,非同小可,拓拔余也心中自知,便把宗爱当作救星一般,好生对待。
宗爱一边拨弄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一边慢吞吞的说道:“此事,但也不是全无办法,只是要看看王爷你敢不敢。”
“什么办法?”拓拔余两眼放光,双手紧张的握了起来,凑近宗爱。
宗爱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说道:“谋~反!”
“谋反”二字,才一说出,就只吓得拓拔余连退数步,瘫软在地。他从未想过自己要忤逆当今的陛下,忤逆自己的父皇,那可是十恶不赦之罪啊。
“那……那……那可是死罪啊!”拓拔余失魂落魄的喊到。
拓拔余懦弱无能的样子,着实让宗爱作呕,便添油加醋的怒斥道:“太子一事,陛下已经觉察出我有问题,而现在我们来往的书信都在陛下手中,罪证确凿;再加上我与王爷来往密切,陛下细查下来,王爷肯定也会担有害死朝廷忠臣的罪名。这几年来,陛下凶狠残暴,王爷又指使我害死陛下最爱的太子,当今陛下怎能不恨?为了堵住朝廷百官的嘴,为了替太子报仇,他也只能舍弃你,这个小小的王爷,来保住他打下来的江山。到时候,往好了说,王爷被贬为庶民,终身见不到闾昭仪,受尽凌辱;往坏了说,王爷可是死无葬身之地啊!这哪一样,王爷能受得起?”
时高时低的腔调在拓拔余的耳边一直萦绕,拓拔余听得毛骨悚然。他从未考虑过,自己事情做的这么干净利落,竟然也会露出马脚。此时心中既懊恼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