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语是第一次骑马,但不是第一次用战戟。
洪通的内宅之中,兵器众多,他在洪氏武馆来往多次,也请教过一些兵器的用法,其中就有戟法,不过丈八方天画戟,就算是武馆里面也没有,也真亏得会所不惜重金,搜罗打造出来这些凶器,哪怕没有开锋,也让他见猎心喜、一眼看中。
拳法兵器,在古代都是杀人伎俩,武将多有涉猎、道理相通,只是能用得好的不多,比如洪拳一脉,就有包括棍法、双刀、青龙刀在内的许多套路,更别提五郎八卦棍本身就是战场枪法修改得来。
这方天画戟的重量和长度,配合他精气爆发的法门,在马背上冲刺用来刚刚合适,一个冲杀来回,苏子语还觉得有些不过瘾,只可惜毕竟不是真的在战场上,没办法全部施展得开。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战马冲刺,不过瞬息之间,胜负已分,田远桥更是被扫飞下马。等到苏子语打马回转,两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保镖才来得及飞奔跃入场中,脚步一闪数米,动如脱兔,速度快得惊人,显然都是练家子。
“田总!”
其中一个搀扶起倒在地上的田远桥,只见他已经是神色委顿、脸色苍白,口角边犹有血迹。
“小子大胆!”
另外一个保镖步伐突入,如狼似虎、面色凶戾,直扑放缓坐骑的苏子语而来,显然第一反应就是要为主子报仇。
然而没等他靠到近前,却见骑在枣红马背上的苏子语忽地挽动方天画戟,单手斜提在身侧,隐隐作势待发,凌厉目光直视而来!
气势这种东西,说起来好像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苏子语刚刚结束一轮冲杀,先扫田远桥,后平假马阵,正是气势节节升腾的时候,这个架势摆开,哪怕只是停在原地,也有凌厉杀气排山倒海而来,让人根本不敢靠近。
练武之人,向来血气旺盛,行事作风果决,但拳法到了深处,对无形气机的感应也极之微妙。
这冲上前来的保镖眼看苏子语持戟策马矗立前方,脑中不由自主就闪过刚才如晴天霹雳般的冲杀一幕,仿佛感觉下一刻就要被斩杀当场,胆气不知不觉已经泄了大半,竟然被一个眼神看得身形停滞,呆在原地,不敢上前,脸色红白不定,尴尬无比。
“陈虎,回来!”
后面的田远桥甩开搀着自己的保镖,一声呵斥,总算是给了他一个下台阶,狠狠瞪了苏子语一眼转身回走,只是心里到底有几分凶狠几分庆幸,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双方毕竟只是比试,众目睽睽之下,苏子语不可能真下杀手,再加上田远桥功夫不错、身体强健,底子够扎实,又有明光铠的防护,刚才被扫飞落马只是看起来厉害,其实受伤并不重。
不过短短刹那交锋,已经足够田远桥知道自己和苏子语的差距,方天画戟他也试过,势大力沉的凶兵,用起来也要笨重许多,能够被舞得势如闪电,这其中的力量实在太可怕了。
此人不可力敌!
田远桥知道哪怕加上两个保镖,现在也奈何不了苏子语,所以只是远远站着冷笑一声:“苏子语,你不错!”
话一说完,这位马术冠军、豪门贵子随手解下变形的明光铠,竟然连爱马爪黄飞电都不顾,带着保镖直接离去。
这样的行事手段,堪称果决。
苏子语凝视对方离开的背影,过了片刻也转身下马,牵着枣红马慢慢走向场边。
站在围栏外的郑国兴和舒宁欣喜无比迎上来,才惊骇察觉这匹精心饲养的骏马已经全身大汗淋漓,口鼻之间喘着粗气,呼哧作响焦躁不安,分明已经脱力了!
片刻之前还好好的,前后不过一个冲锋,居然把这头大马跑成这样,可见苏子语重戟冲杀的狂暴之处。
不用马场经理支使,几个马工已经乐颠颠跑过来从苏子语手里牵过枣红马,至于那柄方天画戟,则要两三个人才能扛得动,而且还呲牙咧嘴,让见到的人更加惊骇苏子语的恐怖,人的身体里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力量,能把这种凶器舞动如风。
马场里这些人现在看苏子语的眼神就像看天神一样,充满恭敬畏惧,虽然不太清楚他的身份,但刚才持戟冲锋已经彻底征服了他们。
这种气势本事,放在古代也是万中无一的猛将。
苏子语伸出手掌轻轻抚摸枣红马汗湿的脖颈,安抚着这位“战友”,心里略有些遗憾,还是差了些。
无怪乎古代讲究猛将配名驹。
所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吕温侯作为三国第一猛将,重盔重戟,冲锋起来何等威势,普通的马根本承受不住,也只有赤兔这种名传千古的一等一名马,才能配得上吕布这样的一等一猛将。
苏子语刚才一轮冲杀,除了直接扫飞的田远桥,其他都是轻飘飘不知反抗的假马假人,冲击的力量还没完全发挥出来,就已经把枣红马137累成这样,换成马厩里其他的马,只会更加不堪。
“这是一匹好马。”苏子语拍拍马背,夸赞了一声。
枣红马好像听懂了他的夸奖,也轻嘶回应,跟着驯马师回去了。
“也只有苏先生这样的大英雄,才能选中好马,佩服佩服!”
马场经理脸上都快笑开了花,如果不是苏子语选中了枣红马,他们恐怕还未必知道这匹不起眼的大马有这种潜力。
刚才的马战虽然眨眼就结束,但全场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这一幕,枣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