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松了口气,还好早在之前墨鱼就向他坦白过身世一事,才让他有了充分的时间去处理,苏培盛都已经依他的吩咐安排地很是妥当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答应熹妃去调查的原因。
宗人府和内务府两边的案卷都已经按计划被改掉一部分,而墨鱼的宫女身份也不再被记录在案,所以,即使熹妃费劲力气去究查,也始终不会理清头绪。
皇上面色凝重,有些坐立难安,虽然已做好了准备,可他难免还是会有所担心,毕竟此事的结果实在太过严重,绝不容许有半点差错。
苏培盛劝道,:“皇上,您大可放心,苏贵人是不会出什么事的。”见皇上不搭理他,他又继续道,:“不过,近几日您就别再宣苏贵人侍寝了,既然熹妃娘娘要着手调查此事,您怎么的也该装装样子配合一下,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不叫旁人起疑心。”
苏公公的话的确有道理,宫中人多嘴杂,若是墨鱼处于被严查的状况之下,为了避嫌,皇上确实不应该再与她太过亲近。
皇上点头,忧心道,:“接下来她的日子估计要不好过了,你去内务府知会一声,让他们得了什么好东西都要先送给咸福宫,天儿逐渐凉了,别让她再短了吃穿用度。”
“老奴明白。”
熹妃刚刚派人去宗人府调查此事,宫里马上就传遍了消息,一下子好似炸了锅似的,少不了又是一顿热议,各种风言风语铺天盖地而来。
“还真有这种奇事?宫女也能冒充嫔妃?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可不怎么,宗人府已经开始查了,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好了。”
“我听说啊,连皇上都不愿插手,说不定这次苏贵人真的要倒大霉了!”
“得得得,快干活吧,这事还指不定能闹成什么样呢。”
…………
咸福宫的朱门紧闭。隔住了门外的嘈杂和碎语,顺贵气鼓鼓地坐在门廊下面,耳朵里不断传来外面的各种低声,他真想冲出去给他们一个个都叫住。看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敢在咸福宫门口议论主子。
不过一想起主子的千叮咛万嘱咐,他就只好沉住气老老实实地守着大门,忍住出去找茬的冲动。
墙倒众人推本就是平常之事,墨鱼已不是第一次经历这般情况了。她的心态倒是好的很,吩咐了顺贵等人都莫要出去招惹是非,只要待在咸福宫静候消息就好。
她相信皇上,所以心里才没有半分慌乱。
银纹四角香炉里燃着暖香,淡淡的香气充斥在整个屋内,闻起来舒适又安逸,墨鱼披着一件浅色蝴蝶纹缎裳,抱着双腿坐在床上,手捧一本古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书上讲述的都是一些远古时期的小故事。虽无法断定这些故事的真假,但读起来还是极为有趣的,墨鱼陶醉其中,已经看了近一个时辰,而且还时不时地发出“嗤嗤”的笑声,心情甚是轻松。
如意在一旁为她整理妆匣,无奈地摇头叹道:主子的心可真大!
半晌,墨鱼合上了书,揉了揉眼睛,问道。:“对了如意,我上次让你送给汪答应的那几件东西你都送了没有?她那里可还缺什么物件,等过段时间再给她送过去。”
“奴婢哪知道她都缺些什么?”如意回道,:“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闲心去管人家的事情,您就不能想想您自己?熹妃此次是动真格的,保不准能查出些什么来,您多少也得准备准备,免得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墨鱼虽从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主动告诉如意,但实际上。如意却在无意间早已知晓,她们二人心照不宣地都对此闭口不谈,刻意地避开了身份的问题。
至于顺贵,小越子,绿萝等人,墨鱼更是不会对他们说起,这个秘密,是她在宫里生活下去的底线,她绝不会轻易地说出口。
墨鱼起身下床,倒了杯茶水,:“有什么好准备的,就算我想做些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倒不如就在宫里好好待着,过得倒也清闲自在。”
如意叹了口气,没有搭话,低下头来继续擦拭着手里的一根银钗,她担心的可不光是眼下的这件事,而是熹妃。如意对熹妃有所了解,知道她并非爱管闲事之人,若是能够惊动她亲自出手的,必定是和她利益相关的!也就是说,熹妃是想借身份之事来整治墨鱼,从而达成她的部分目的,所以才会如此不嫌麻烦地大动干戈。
如果熹妃是真的盯上了墨鱼,那才算是真正的大麻烦,如意光是想想,就觉得脊背发凉,心里生出不安之感。
“就那么几根钗子,有什么好擦的,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反正我这几天就闷在屋子里,又用不着戴它们。”墨鱼喝空了茶壶里面的水,看了眼如意,叫停了她手上的活计。
如意听罢,高高地举起了妆匣,瞪着眼睛反驳道,:“就那么几根钗子?您睁大眼睛好生看看,这匣子里有多少好宝贝,何止是几根,这些钗子簪子什么的加在一起有数十样了,奴婢可不愿委屈了它们!一定都得给好好擦一遍才行!”
如意执着的样子逗笑了墨鱼,她趴在桌子上嚷求道,:“好如意,求求你别擦了,壶里没有水了,你去再拿点茶水过来好不好,要不然我就要渴地冒烟了。”
“您这两天是怎么了,总喊着要水喝,难不成是背着我们偷吃了什么好东西给齁着了?”如意一脸嫌弃,但还是放下了手里的钗子,起身拎起了空茶壶。
墨鱼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