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氏无所谓地摇摇头,锦心就在她的授意下,打开了那个蜜合色的包袱。
就见里头两匹上好的绸缎,一套金镶玉的头面,还有一对冰种玉镯。
这几样东西不多,但贵在精致。
这样好的宝贝,房氏怕是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了吧?
锦心十分过意不去。
房氏寡妇失业的,还带着蓝哥儿,娘儿两个平日里要仰卢氏的鼻息过活,哪里有这些富余的东西?
这几样东西,怕是房氏的嫁妆了。
都给了她,将来蓝哥儿长大了用什么?
虽然和安国公府那些人亲近不起来,但锦心对这个房氏还是没什么厌恶的。
眼见着她为了自己的亲事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来,她十分感慨。
看了眼房氏,锦心把那包袱重新包好,往房氏面前推去,“大嫂,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东西太贵重了,你留给。”
房氏显然也料到锦心不收了,她无奈地叹口气,笑道,“大姑娘上次救了蓝哥儿,我们母子的命都是姑娘的,这些身外之物可又算得了什么!”
说罢,她又把那包袱往前推了推,眼神坚定地看着锦心,“姑娘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寡嫂了。那我拿了东西这就走!”
她伸出手去就要去拎那包袱,作势要走。
锦心不料这人竟然如此恩怨分明,只得压着包袱拉着房氏,道,“好好,我收就是了。大嫂你急什么?”
和房氏交道不深,平日里瞧上去温温婉婉的一个人,没想到急起来竟然这般倔强!
见锦心收了包袱里的东西,房氏才又重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话花茶,笑道,“你要是不收。你这茶我都不敢喝了呢。”
一句话,逗得屋内的人都笑起来。
锦心难得见房氏笑得如此开心,忙道,“瞧大嫂这话说的?你来这儿说说话就好。要是再有下次,我可真的连茶都不让上了。”
话落,房氏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姑嫂二人说笑了一阵,气氛很是融洽。
锦心留房氏在她这儿用了午饭,房氏吃过饭。见天色不早,她急急地起身告辞,“出来这大半日,着实惦记着蓝哥儿,这就走了。”
锦心见她从头至尾什么话都没提,甚是纳闷,这房氏难道真的是单单送她贺礼的?
她要是说给她送贺礼,卢氏会让她出府?
她才不信那个鹭鸶腿上劈肉的卢氏呢。
见房氏起身,锦心也跟着款款站起来,问道。“大嫂,这就走?”
她生怕房氏有什么事儿瞒着她不提,等回去又得挨卢氏一顿臭骂,这才好心地提醒她!
房氏的身影一滞,脚步就胶着在门槛内。
她当然有事儿,还带着很重要的任务来的,可看着罗锦心那笑靥如花的脸,她实在是没法张口。
她宁肯回去被老太太和卢氏责罚埋怨,也不想去逼迫着罗锦心再回到那个虎狼窝。
今儿见着了罗锦心,她方才知道当日是老太太和二太太两个商量定了把锦心给撵出去的。
府里的说法是。因为罗姑娘犯了错,被老太太给赶出去了。本想把她送到翠山庵,青灯古佛地过一辈子的,后来到底还是老太太仁慈。半路上又把她给拦下了。
如今看来,这显然就是诬赖!
罗姑娘根本就是被她们给赶走的。
罗锦心刚走到内宅二门前,忽然想起自己的xxx落在屋里了。她转身就要回屋去取,却没想到撞见了宿醉刚醒的吴勇。
吴勇昨晚不胜酒力,喝得酩酊大醉,直睡到日晒三杆才被丫鬟喊醒。知道他母亲和姨母寻他商议事情。他匆匆梳洗一番就往卢氏的院子去。却没曾想,在半路遇见了罗锦心。
因为一早要去xxx,罗锦心特意收拾打扮了一番。葱绿色的妆花褙子,鹅黄色百花穿蝶百褶裙,一头青丝绾成双丫髻,不饰金银珠玉,只用两根石青色的折枝花水纹发带绑住,脸上略施粉黛,抹了点唇蜜,清丽脱俗。
吴勇看得眼睛发直,咽了口口水,这才上前作揖行礼,满脸堆笑:“锦心表妹这是往哪去?”
罗锦心想到昨天夜里的事儿,实在不愿意搭理这个登徒子,碍于亲戚情面,她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回房取些东西。”说着,她抬腿就要走。
“表妹是要出门吗?打算去哪?都是哪些人陪着表妹出去?”吴勇却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正巧我今儿也要出门,不如我陪着表妹一起出去逛逛?”
罗锦心停住脚步,上下来回打量着吴勇,冷笑道:“吴家虽算不上百年的世家大族,却好歹也是xx(地名)一代有名的诗书礼仪之家。表哥怎么倒连‘七年男女不同席’都不晓得了。我是闺阁女子,表哥是外男,即便是要出门,自然也会有丫鬟奉盂端茶,更衣焚香,不敢麻烦表哥。表哥若是有时间闲暇,不如多做些八股文章,早日折桂才好。”
说完,也不管呆在原地瞠目结舌的吴勇,自顾自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出了安国公府,罗锦心的贴身丫鬟xx撩开车帘,惊讶地对罗锦心道:“小姐,后头有辆马车一直跟着咱们。”
罗锦心搁下手里的茶盅,眉头微皱......xx又道:“好像是吴家的马车,奴婢瞧见那马车的穗子上绣了个斗大的吴字。”
罗锦心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这个吴勇怎么这样阴魂不散!
她吩咐车夫停下马车,扶着xx的手下了马车,走到吴勇的车旁,举止得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