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倒是愣住了。
这个时候,罗锦心这小贱人不该使出狐媚子招数跟她争抢儿子吗?怎么就这么放手了?
越是容易做到的事儿越是令人生疑,老王妃止不住又胡思乱想起来:这一定是罗锦心这小贱人使得障眼法吧?好让自己儿子觉得她大度,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在儿子心里变成了阴险小人!
一想到这些,老王妃就恨得牙根痒痒。这小贱人手段果真了得,这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儿子就跟她搬出来住了,连她这个母妃连诺大的恒王府都不要了。
要是这小贱人再撒个娇哭一哭,儿子还不得掉了魂,对她言听计从的了?
老王妃越想越觉得可怕,万一儿子真的中了这个小贱人的毒该如何是好?
她双手隐在袖子下,攥得死死的,恨不得一拳打到锦心的鼻梁上。
林珏见锦心那么大度地让母妃把他带走,不由挑了挑眉:锦儿就那么大度,对他就没有一丝儿不舍吗?
神色里,不禁就有了点儿惆怅,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在沙场上历来都没有心软过,可在锦心面前,不知为何,就一脸委屈的样子,看得锦心神色一愣,有些不可思议。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小孩子的表情?
好像跟她讨糖吃讨不着一样!
心里真是酸酸涩涩的充溢满怀,锦心站在那儿一时也迈不开脚步。
而一直眼睛眨都不眨看着儿子的老王妃,见儿子一副痴痴的样子看着罗锦心这个小贱人,顿时就酸水肆意,恨不得上前去打儿子两个大耳刮子。
什么时候,儿子对这小贱人竟会这么依恋了?
这小贱人果真是个狐狸精!
她暗骂着,忍不住上前几步,一把攥了林珏的手腕就往外头拉,“珏儿,跟母妃回去!”
林珏哪里肯动?
老王妃是个女流之辈,心里虽然急切,但还是撼动不了林珏分毫。
她急了,嘴里不由骂起来,“你倒是走啊。小时候,你都是母妃母妃地离不开我,这才几年,你就被狐媚子给勾了魂儿了。”
她咬牙切齿地骂着,手上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誓要把林珏给带回恒王府!
锦心冷眼瞧着恒王妃的做派,嘴里不由溢出低低的冷笑,“母妃,您确定你拉着的是您儿子,而不是您的夫君?”
这话一出口,不管是林珏还是老王妃,甚或者跟来的丫头婆子,一个个都傻眼了。
瞧这说得都是什么话?谁人不知林珏乃是老王妃亲生的儿子啊?她怎么却还这么说?
是不是她脑子有了问题?
一众人都愣在那儿,傻傻地看着锦心,好似她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锦心也不点破,只是含笑盯着老王妃紧紧攥着林珏手腕的手。
老王妃自然不是个善茬子,听见锦心在那儿胡说八道,她顿时勃然大怒,“你这小贱人真是找死,青天白日的也敢嚼舌头,不怕天打雷劈了你!”
说这话的时候,老王妃的脸色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铁青,显然气得不轻。
二门外跟过来的老宋叔带着一群伙计也都愣住了,很是不解地看向锦心:罗姑娘这是怎么了?就算老王妃打上门来不对,但也不能……不能信口雌黄啊?
明明林世子是老王妃所出,怎么罗姑娘还硬是问她是儿子还是夫君呢?
不会是罗姑娘被老王妃给气糊涂了吧?
就连林珏,也担忧地看向锦心,一双精致的眸子里满是忧虑,锦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这样的话都给说出来了?
罗锦心却浑然不介意这么多人不解的眼光,径自盯着老王妃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冷声道,“我知道,母妃这些年过得很苦。表面上儿女孝顺,养富尊荣的,其实内里的苦,也唯有你自己知道罢了。”
一边说,锦心还一边叹息了一声。
林珏听她这话,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锦儿还没糊涂。
对于先前她的话,林珏也只能理解成是锦心一时的口误罢了。
老王妃听见刚才还和她剑拔弩张的锦心竟然说出这么一番合情合理的话来,显然是没有料到地瞪大了眼睛。
她像是看鬼一样看着锦心,不知这小贱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刚才还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怎么一转眼就这么替人考虑了?
不过刚才那句话着实让她心惊肉跳的,说真的,连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眼前站着的到底是她的儿子还是夫君了?
自打恒王早年战死沙场,她悲伤万分之后,就把一腔的爱意全都转到了林珏身上。
在他眼里,这个还未长成的儿子像极了夫君,也像夫君一样,能让她依靠,让她安心。
只要看见儿子和其他的姑娘有什么瓜葛,她心里就火烧火燎的跟有条虫子在钻一样。
那种滋味很是不好,这也是这么多年,她从未在林珏跟前放丫头伺候的缘故。
何况,林珏似乎对那些丫头也不上心,这让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安下心来。
但眼看着儿子已近弱冠,再不给儿子娶亲就说不过去了。
唯一能让她看上眼又不会让她心里觉得不舒服的姑娘,就是她的娘家侄女儿陈令如。
于是,她咬咬牙,把陈令如接到了恒王府,以此想让她和林珏多处处。
尽管心里还是翻江倒海般不舒服,但她竭力忍住了,暗示自己,就是因为她太心疼儿子,才不放心儿子娶别的姑娘。
但不论如何,儿子都要娶亲的,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