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也不在乎老恒王妃是否关心她,反正之前她对自己那么鄙视,如今两个人能平静相处,她已经知足了。
正在老恒王妃哭天抢地之际,太医赶到了。
老恒王妃也没避让,径自坐在那儿等着。倒是陈令如,忙转身去了屏风后头。
老恒王妃一见那胡子都花白了的老太医,顿时就跟将要溺死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激动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太医规规矩矩地给老恒王妃行了礼,还没等爬起来,就被老恒王妃一通呵斥,“行了行了,你快去看看我媳妇腹中的孩儿怎样了?”
到底也没说一句去看看自己媳妇儿身子怎样的话。
这情景看在陈令如眼里,当真让她浑身通泰。
姑母还是不喜罗锦心这贱人的,先前不过是看在她有了身孕的份儿上,才让她死了心的。
要是她没了身子,姑母恐怕又会对她厌恶至极的。趁着表哥出征不在府上,她何不抓住这个机会灭了这小贱人?
到时候表哥见人没了,也就没了念想,自己再多体贴体贴表哥,表哥就会回心转意的。
男人嘛,哪个能长情的?
将来她只要和表哥生米做成熟饭,生下孩儿,表哥还会想着罗锦心那贱人吗?
这世上的女人多如牛毛,表哥不会在这贱人身上多停留几年的。
打着如意算盘的陈令如,一双俏生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谲。
只是这诡谲却被守在门口的白芍给看到了。
她不屑地挑了挑眉,十分不齿陈令如的行径。
她就纳闷了,陈令如出身书香门第,心眼子怎么就跟针尖那么小?
明明王爷和娘娘都有了孩儿了,她还不死心,真是贱人一个!
这边厢白芍在暗骂着陈令如,那边厢,太医已经给锦心诊断上了。
一边儿的老恒王妃还在那儿哭哭啼啼喊着她那没了的大孙子。
锦心听着她嘴里叨咕的词儿有些哭笑不得,明明说她那大孙子没了,何苦还要太医来诊治?
既然人家诊治了,又何必哭着在那儿断言?
她此时方才觉得,这老恒王妃可真是个犹豫不决的主儿。
但人家好歹也是林珏的亲娘,她自然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由着她了。
太医两只手都诊断过了,然后就却身退了出来。
老恒王妃顿时就住了哭,急得抓住太医的袖子就问,“如何了?可还保得住?”
太医也是被她这粗鲁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身子往后缩了缩,也不敢挣脱,只得实话实说,“回娘娘的话,胎儿安好,王妃娘娘的身子也算健壮!”
这话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在陈令如耳根处炸开了。
她来的时候,就见到厨娘被打了个半死,还以为厨娘已经得手了呢。再看锦心面色苍白躺在床上,姑母又哭成那样,她心里哪里还有什么怀疑?
所以,她才那么高兴,那么卖力地在姑母面前表现。
如今想来,她就跟一个跳梁小丑一样,一直都是自己在这儿不知天高地厚地蹦跶,其实,人家早就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了。
陈令如浑身就像是浸入了冰窖一般,凉得通透,麻得都快没有知觉了。
老恒王妃那欢天喜地的笑脸,就像是在她心上扎了一根针,疼得她几乎要瘫软下去。
罗锦心那贱人的孩子怎么可能还好好的?
厨娘要不是给她下了药,她怎么会挨打?
难道这一切,都是罗锦心设了一个局?想套她的吗?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罗锦心已经识破了她的计谋。
慌乱了一阵子,陈令如忽然想起来,不管如何,自己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厨娘虽然听了她的指使,但她的孩儿和夫君都在她手里,此刻就算是要她死,她也会毫无而言地去死的。
反正饭菜里又验不出什么毒来,她怕的什么?
定了定神,陈令如已是转出屏风,看着脸上还挂着泪却笑得甚是欢畅的姑母,气定神闲道,“姑母真是好福气,表哥的孩儿竟然没事!”
这话听上去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听在耳朵里,总是让人觉得不痛快。
紫芝剜了陈令如一眼,再看一眼锦心,见她风平浪静的面上,几乎没有什么波动。
她也赶紧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听不出来。
老恒王妃哪里听得出自己侄女的怪话,她兀自高兴地拍着大腿,念叨着,“天可怜见,孩儿总算是保住了。你表哥出征,若是孩儿有个长短,岂不是我的罪过?”
陈令如又赶紧恭维了几句,姑侄两个热热闹闹地说了一阵子。可是谁也没有提过锦心一句,更没有人关心过锦心,仿佛她们只为了这个孩子,即使这个孩子还身在腹中。
锦心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一言未发。
重活一世,已经让她的心态平和了许多。
连嫡亲的外祖母,在家族利益面前,都能舍弃她不顾,更何谈老恒王妃这个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婆婆呢?
这辈子,只要林珏真心真意地对她好,她就满足了。
老恒王妃欢喜了一阵子,这才想起来锦心。于是,她甩着绢帕走了过来,坐在床前,一把拉过锦心的手,开始絮絮叨叨说起来,“媳妇,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了,吃的喝的可不能大意了。等会子我再挑几个手艺好点儿的厨娘来,你想吃什么只管让她们做去。看你面色不好,我等会儿再让人送些补品来。”
又嘱咐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