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林珏出了缀锦楼的门,就翻身上了那匹雪白无杂毛的高头大白,两腿一夹,径自去了。
他一路风驰电掣地来到了兵部司里,交待了几句话,就带着温鹤和冷烟打马去了街上。
繁华的地段上,满是商铺,一街两行尽是小贩子吆喝的声音。
“喂,看一看喽,好吃又好看的糖葫芦哟。”
“胭脂水粉来,抹一抹香十年哟……”
穿行于这样的街道,林珏也不骑马,只把缰绳扔给身后的小厮,自己则兴致勃勃地四处看着。
他那副惊艳绝伦的容貌引得大街上众多大姑娘小媳妇都朝他看过来,一个个躲躲闪闪,窃窃私语。
林珏很是不快,他真想出门带着女子的惟帽了。那些庸脂俗粉的眼光,真让他有种光天化日之下被剥得赤条条的感觉。
他定了定神,聚拢了全身的煞气,忽然猛地一回头,那双精致如风羽般的眸子,阴狠狠地射向那些直愣愣盯着他的女人。
那些女子有的好奇,有的艳羡,有的花痴,但是都是或背后或侧面盯着他看,没人敢明目张胆地盯着他。
林珏那双经历过沙场厮杀过的眸子,那些女子哪里受得住?个个都心虚地垂了头,装作干别的事匆匆掩饰过去了。
林珏心满意足地勾唇笑了笑,冷哼一声,“想来打小爷的主意,也得看看自己的胆量!”
温鹤赶紧狗腿地上前恭维着,“那是,那是,世子爷玉树临风、惊才绝艳,岂是这等庸脂俗粉所能觊觎的?”
林珏很赞同地看了温鹤一眼,忍不住夸了一句,“温鹤说的是!”
喜得那小子顿时眉开眼笑,差点儿都找不着北了。
冷烟瞧着他那熊样,很是看不上,小声嘀咕着,“要是罗姑娘这么看咱们世子一眼,世子怕是兴奋地晚上都睡不着了,巴不得人家天天这么看他呢。”
这货素来实话实说,不过倒也说到了点子上。
他声音虽然不大,在这热闹的街上,林珏却听得清清楚楚的。
不过人家戳到了他的点儿,他还是很不客气地照冷烟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再胡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冷烟捂着屁股委屈地嘟囔着,“爷就喜欢听温鹤那小子的甜言蜜语,奴才这样爱说实话的反而不受待见……”
“那也得看说的什么实话。”温鹤得意地靠近冷烟,贴着他耳朵小声笑着,“你也知道世子爷的心头好是谁,可世子爷未必想让你给嚷嚷出来……”
冷烟总算是知道自己马屁是怎么拍到马蹄子上了,不由哀嚎了一声,不敢再吭气。
林珏随意地逛着,似乎看不上街边小摊上的东西,到底还是去了沿街的商铺。
铺子琳琅满目,卖什么的都有。
林珏负手挨个儿看着商铺上的匾额,不知道该进什么铺子好。
看了一阵子,到底憋不住,他只好问身后的两个小厮,“寻常姑娘家,喜欢什么?”
温鹤和冷烟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世子爷买姑娘家喜欢的东西要送给谁,但世子的话又不能不答,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道,“胭脂水粉。”
姑娘家嘛,自然爱这些花儿粉儿的。
只是林珏问的是寻常姑娘家,在他眼里,罗锦心可不是寻常姑娘。
那是个特立独行、冷然傲世的姑娘!
这样的姑娘,必定和寻常姑娘的喜好不同。
“有了,咱们就进这一家!”
林珏忽然一拍脑门,指着不远处一家匾额上写着“点石斋”的商铺,抬脚就走。
温鹤赶紧跟上,冷烟还站在那儿搔着脑袋纳闷:“点石斋能卖胭脂水粉吗?”
“你小子发什么呆?世子爷的决断还能有错?”温鹤回头见这家伙还在发愣,一把扯了他的胳膊就走。
“点石斋”乃是京中比较有名气的古玩店,各朝字画、瓷器、珠宝首饰、稀缺的典籍孤本应有尽有。
林珏兴致盎然地在货架上一一看着,一边在心里琢磨着锦心那样的女子会喜欢什么。
“点石斋”的伙计见来了一位气度不凡、穿戴华贵的小爷,忙陪着笑上前,“这位爷,您喜欢什么?”
林珏一手摩挲着下巴,眼睛半眯缝着看着货架,“你这店里有什么稀缺的宝贝?”
这货架上的东西在他眼里都很平常,不过是些字画、瓷器,他觉得锦心那样的姑娘不见得会喜欢。
店伙计瞄一眼林珏,忙乐颠颠地说道,“这位爷,您真是好眼光!小店还真有些稀缺的宝贝,都在后头放着呢。您且稍等……”
说完,就高声朝里喊了一声“掌柜的,外面来了贵客,想看几样稀世珍宝……”。
里头有人应着了。
不多时,里屋帘子挑开,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矮胖男子走了出来,手里抱着几个红木镶金的匣子。
他把匣子放到柜台上,先朝林珏行了一礼,方慢悠悠道,“这位爷可是来巧了,小店新进了几样宝贝,今儿才刚到。”
说着,就打开了面前的那几个匣子。
林珏走上前一一看去。
就见当先一个红木匣子里盛了一套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头面,上面镶嵌着无色珠宝,富丽堂皇,熠熠发光。
见林珏盯着那头面看了眼,掌柜的忙笑着介绍,“这是江南时新的款式,京中也就小店有这一套。”
“嗯,好是好,只是……”下头的话,林珏没有说出来。那掌柜的很有眼力见儿的也不问了,而是两手麻溜地打开了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