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白了。”锦心不晓得老宋叔一瞬间就有了这么多的心思,只是有些好奇这人为何一再追问她这些。
老宋叔长舒了口气,按捺住满心的好奇,接过了账本重新放回了桌案上。
“嗯,这一个月就入了二百两银子,还算可观。”锦心也不绕圈子,径直和老宋叔说起了生意上的事儿,“我一个闺阁女子,也不能经常来这儿,这铺子里的事儿,全拜托给您了。”
她实话实说着。
老宋叔忙谦逊道,“不敢当,小的定当尽心尽责,不辜负姑娘信任。”
“好!”锦心赞了一句,旋即问道,“你的工钱多少?”
老宋叔不知她问这个何意,只得小心翼翼答道,“回姑娘,小的工钱按月结账,一个月是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在这京中也只能管个温饱。
锦心点点头,像是信手拈来般,“听说你家里还有一个老娘和三个儿子?”
不等老宋叔说什么,她就拍板决定了,“以后铺子里的收益每入一百两,你抽十两。这个月就开始,总共入了二百两的账,你这个月加上工钱就是二十二两银子。”
二十二两银子?
老宋叔顿时惊呆了。
在京中,二十多两银子足够一家子过上大半年的好日子了。何况,这才是他一个月的工钱?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恩典哪。
他激动地满脸通红,豁地站起身来就给锦心作了一揖,“姑娘的大恩大德,小的一家没齿难忘。”
要是按照这样的进项,一年就有二百两银子省下来,到时候,他一家老小就不用挤在亲戚家了。
攒上一年,他就能在京中靠外城的地方置办一所一进的四合院了。
他那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也有银子看病,三个儿子也能进私塾念书了。
到时候,攒下银子再给他们娶了媳妇。这辈子,什么都不用愁了。
一想到一家子和和美美地过上好日子,他浑身就有了干劲。“姑娘尽管放心,日后。每个月的收益小的都敢保证不低于二百两。”
锦心微微地笑了。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临走时,她又问了老宋叔一句,“若是绸缎铺子。你可能经营?”
老宋叔虽然不解,却还是答应着,“姑娘,这做生意都是相通的,无非是怎么拉买卖了。”
“嗯,那好。”她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吩咐送她出来的老宋叔,“再给每个伙计每月涨五百文。”
几个正在前面招呼客人的伙计听了俱都喜笑颜开,纷纷冲锦心行礼。
“好唻。”老宋叔爽快地答应了。
锦心又道,“听说你那大儿子也有十八了?挑他进来做事吧。”
老宋叔正愁自己这儿子没啥出息。正谋出路呢。他私心里也是想着要叫到铺子里的,只是这事儿得东家同意才好。
没想到锦心还没等他提出来倒先说了。
“小的先谢过姑娘了。”得了这莫大的实惠的老宋叔,真是心窝子都是暖融融的。
一直恭恭敬敬地把锦心送到了大门口,看着她上了车,老宋叔才放心转回身来,一边走嘴里一边念叨着,“多好的姑娘哪……”
锦心坐了车往内城驶去,那里还有一家绸缎铺子。
紫芝坐在她对面,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的神色,问道。“姑娘,您方才给那老宋头太多了些吧?”
锦心早就看出来紫芝一直憋着话想问她呢,闻听不由笑道,“多什么?他要是想多赚。就得保证铺子里每月的收益不减。对我来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当然是好事儿了。
紫芝暗自佩服,“姑娘果然比奴婢聪慧多了。”
锦心抿嘴儿一笑,“你也不笨,只是术业有专攻罢了。”
紫芝哪里知道这话?
想问。见锦心脸上似乎添了疲乏之色,也就住了嘴。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天就阴沉下来。
外头跟车的婆子就上前问着锦心,“姑娘,看这样子要下雨了,是不是找个地方避一避?”
锦心有些懊恼,晌午出来的时候,还晴空万里的,没想到不过是过了个把时辰,就变天了。
到绸缎铺子还得好一阵子,这路上要是林了雨,可就不上算了。
想了想,锦心就吩咐车夫,“陈大叔,看看这附近有没有茶馆,我们上哪儿避避雨去!”
手里有才从“罗记粮铺”拿来的一百两银子,锦心还是不怕上那些茶馆的。
车夫陈大叔答应了,赶着马车往前走。
谁知这五月天儿,雨势来得也挺急,还没到地儿,那豆大的雨滴就噼里啪啦地砸下来,砸得车篷噼噼啪啪跟放爆竹一样响。
几个婆子嘻嘻哈哈抱着头在那儿叫唤,“不得了,怕是下雹子了。”陈叔紧赶慢赶将马车赶到了一处宽敞的地儿,那里有一处茶馆,迎面的匾额上题写着“迎风阁”三个隶书烫金大字。
要了一间雅间,她和紫芝进去坐了。
又给车夫和两个跟车的婆子要了几碗热茶,吩咐他们在底下大堂候着,等雨过了再走。
那雅间在二楼,临窗就是宽敞的大街,此刻,街上的行人俱都行色匆匆,躲避着这场急雨。
锦心靠着窗口,品着香茗,忽然觉得这是她重生以来过得最惬意的一天了。
一杯茶品完,身上已是有了热汽。
她惬意地往后仰了仰,看着面前的两盘子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