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太君不好圆谎,好言安慰着三家来送礼的人。
可没人买她的账。
这些人家,都是京城一顶一的人家,哪里在乎一个没落国公府的老婆子?
他们纷纷来到崔老太君面前,索要那张礼单。
崔老太君哪里舍得?
这礼单要回去,意味着带来的礼物就要收回去了。
那价值几万金的东西,要是抬回去了,可真是剜心割肉的疼啊。
她厚着老脸赔笑着,“再等等。锦丫头这就回来。天儿还早着呢。”
“这都等了大半日了,太子殿下还等着我等回去复命。”太子府里的两个婆子冷着脸,伸出手去要那礼单。
诚亲王世子身边的长随也道,“罗姑娘到如今还没回来。别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儿了吧?你们府上该赶紧派人出去找才是!”
还纠缠着这礼单不还,一看这外祖母,就是个贪财的。
那长随很不客气地直接就从崔老太君手里抽走了礼单,让崔老太君急得差点儿没有再伸手抢回来。
她的心肝肉都在急速地抖着,可偏又不敢伸手。只得咬着牙死死地忍住了。
温鹤见状,也不等了,就手也从崔老太君手里把礼单抽出来,顺带着把那件百鸟裙给重新包好了,夹起来就往外走,“我们世子爷还等着听信儿呢,这就告辞了。”
安清眼睁睁地看着那条炫目耀眼的裙子被他给夹在了腋下,带了出去,急得恨不得上前抢了去。
可她哪里敢?
温鹤走到门口,就吆喝着小厮们把那几个大樟木箱子给抬了出去。
卢氏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东西飞走了。心里急得跟猫抓一样,恨不得上前拦住他们才好!
可就算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哪。
于是,她隐在袖内的手攥了又紧紧了又攥,后槽牙咬得死紧,把一肚子的难受硬生生地给憋了下去。
太子府上的两个婆子也把礼单给夺了回去,带着跟来的人把礼物给抬走了。
诚亲王府的人相跟着也去了。
一时,热热闹闹摆得满院子都是的箱子都不见了。
崔老太君一口气差点儿没有上来,呼天抢地地歪在罗汉榻上就嚎哭起来。
“我的礼物,我的东西啊?嗬嗬。锦丫头你个杀千刀的,倒是去了哪里?”
卢氏也软在了门口,双目痴痴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大木箱子,泪眼模糊。
那金灿灿的头面首饰啊。那亮晶晶的翡翠镯子啊,那各色各样的绸缎料子啊……
一切的一切,都没了。
都是那个小贱人,都是她!
偏偏这个时候,躲得哪儿都找不着她,怎么不死在外头算了?
安国公府的几个主子都把罗锦心恨得牙根痒痒。眼看着那些价值万金的东西都没了,一个个跟死了亲娘一样,连饭都吃不下了。
各府里送及笄礼的人至晚时分也都回去了。
太子萧裕此刻已经从宫里回来,正在书房里看公文。
连太子妃林环来叫他用膳都被他推辞了,一心等着那两个婆子回来学说罗锦心看到他的及笄礼时的样子。
这次的及笄礼,他是下了功夫精挑细选的,唯恐那些不合意,特意找来好几个宫女问过了,挑选了些年轻姑娘家喜爱的东西送过去的。
一大早上,他就交待了两个心腹婆子去了,这两个婆子都是东宫他的属下的夫人,自然不敢怠慢。
之后,他就进了宫。
一天下来,都在惦记着这事情,心里恍恍惚惚的,看什么都不入心。
可天直到黑了,都没等到那两个婆子。
萧裕不由得焦躁起来,暗骂这两个婆子办事不经心。
正要打发人去找,就见这两个婆子带着人和东西急匆匆地回来了。
见了面,两个婆子就要行大礼,萧裕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免了。怎么把东西都抬回来了?罗姑娘不喜欢吗?”
他扫一眼那些原封不动的箱子,见那两个婆子灰头土脸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回殿下,不是罗姑娘不喜欢,而是罗姑娘压根儿就不在安国公府上。”
两个婆子小心翼翼地赶紧回禀着,又把今儿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萧裕越听面色越黑,最后,竟然拍案而起,“你们说,等了一天,都没见着罗姑娘的人?”
两个婆子连忙点头,“正是,奴婢们先还等着,可是等到最后,还是没见人回来,这才赶着来回禀殿下的。”
“她们说,罗姑娘出去上香了?”
“是,说是到城外的翠山庵上香去了。”两个婆子觑着萧裕的脸色,疑惑地答道,“可是奴婢们很是怀疑,罗姑娘一个闺阁女子,怎能没有长辈的陪伴就出去了?定是罗姑娘的外祖母和舅母在撒谎。”
两个婆子笃定地说道,身为太子府上的人,虽说是下人,但也是见过世面的,隐约也猜测了些什么出来。
“是她们把罗姑娘藏起来故意不让她出来见客还是有别的缘故?”毕竟也没亲自去安国公府,萧裕即使身份再高贵,也不好确认是怎么回事儿。
“据奴婢们看来,这罗姑娘是真不在安国公府上。看那老太太和那舅母、表姐看见我们带过去的东西的样子,是真心想要的。只是苦于找不到罗姑娘出面,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把东西给抬回来了。”
两个婆子仔细回想着崔老太君和卢氏、安清那贪婪的样子,不禁摇头咂舌,“罗姑娘指不定让她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