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成,朕得把他召回来,反正辽东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起来。”杨坚来回踱了几步,击掌说道。
独孤皇后冷眼看着杨坚的举动,脸上没有丝毫喜色。杨坚有些奇怪,问道:“伽罗为何有些不悦?”
“陛下,还记得前不久高仆射夫人去世时,臣妾请陛下为高仆射娶妻之时,高仆射是怎么说的么?”独孤皇后淡淡地问道。
“嗯?”杨坚回忆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高熲夫妇夫妻情深,不愿续弦,这又如何?”
“陛下似乎记得不清楚了,臣妾可是记得很清楚呢!当时高仆射自言已老,退朝之后,唯有吃斋念佛而已,娶妻纳妾非他本愿。说的就好像臣妾提议为他娶妻,是要害他一样。”独孤皇后嘟着嘴,尽显小女儿姿态。
杨坚从独孤皇后身后张开双臂环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伽罗还记着这事呢,朕当然知道伽罗没有害他的心思,伽罗怎么会加害朕的肱股之臣呢?更何况高熲还是你亲自大力推荐给朕的,高熲肯定也不会以为皇后有意加害与他。”
“陛下还记得高仆射是臣妾推荐的呐。”独孤皇后偏过头,在杨坚脸颊上蹭了蹭,“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虽然高仆射是臣妾举荐之人,高家也一直是独孤家的宾客。陛下也知道,独孤家落难之时,唯有高家依然与独孤家保持了紧密的联系。凡此种种,高家从未负独孤家,臣妾也报答了高家,高家与独孤家亲密如斯。即便如此,但是臣妾还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武阳县伯与国丈旧事朕自然知道,因此朕才像信任你一样信任高熲,伽罗有话但讲无妨。”杨坚轻轻晃了晃怀中的璧人,宠溺地说道。
“本来臣妾不该参与其中,但是为了江山社稷,臣妾不得不问一句,陛下还应该信任高颎吗?”独孤皇后看着杨坚的眼睛,“之前,陛下想为高颎娶妻,高颎心存爱妾,以年老为说辞进行推脱,当面欺骗陛下。现在他的谎言不攻自破,如果当初他直言心有爱妾,无意续弦,陛下也不会逼他。如此小事尚且欺瞒,陛下怎能再信任他?”
杨坚闻言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再者说,此番征高句丽,高仆射最开始就是反对的,如今大权在握,欺上瞒下,以诸多借口为拖延,怠慢军心,令朝廷做出错误判断也未必不可能。”
“不会的,不会的。高熲从没有令朕失望过。”杨坚松开怀抱,似是说给独孤皇后听,又像是为了说服自己。
显然已经埋下了不信任的种子,独孤皇后察言观色,转移话题道:“陛下,昨日昭儿来信了,似乎说是遇到了有趣的人呢!”
“哦?有趣的人?信在哪里?取来给朕看看,昭儿自幼养在宫里,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肯回来。”杨坚舒展开了紧皱的眉头,坐了下来,笑着说道。
独孤皇后取来信件,递给杨坚,自己则绕到椅背处给杨坚揉起了肩膀。
“你呀你,多少年了,朕说过那么多次,这种事情你还是亲力亲为。这种事情,让下人来做不就好了?”杨坚嘴上抱怨着,身体却是很老实,舒舒服服地放松了下来,靠在椅背上。
“陛下教训的是!奈何臣妾也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了,改不过来了!”独孤皇后抿着嘴笑道。
杨坚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拆开了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