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婆说:“大门还是关着,晚上也没开灯,应该不在家。”
伍飞龙急了,心里又多生个了个心眼:“不会是故意躲着咱们吧?”
他老婆瞪了他一眼:“人家一家都是实诚人,哪能故意躲着咱们?再说了,我问过旁边店面的人了,确实这几天不见他们进出。大家都说好几天没见着那漂亮的小姑娘了,肯定不在家。再等等吧。”
老太太这时醒了,躺在床上喘大气,还是没力气说话,就瞪着他大儿子汤伟业“哼哼”个不停。
汤伟业被刚才他弟那眼神惨得慌,这回还没缓过来,看着他弟特别反常地坐在病床边,看着他们的老母。
老太太瞪完大儿子,再转过眼睛再床边的一儿子,眼又瞪大了——这回是给吓的。
汤芫走过去,说:“奶奶,我爸已经好了,你有没有啥话要对他说的?”
何凤从他丈夫后面伸个头出来:“说啥呀说!老太太还没死呢!说遗嘱么这是!”
汤伟业朝他媳妇扇扇手:“去去去!别添乱!”
老太太听汤芫这么一说,还真像是有话说的样子,可是张了好几次嘴都说不出话来,急得呜呜直哭。
汤伟鹏也没说什么,只是不停地拍着老太太的手背,轻轻地叹了口气。
汤钰过来给她擦了把脸,说:“我本来说可以接她上我家住,还有个房间可以均出来,就是她不愿意。”
老太太说要跟儿子住,还嫌跟女儿住丢脸,汤钰觉得老太太这思想也是没救了,干脆不想理她。本来她是想尽尽做子女的义务就算了,没想到人家还不领情,那就算了。
汤伟鹏站起来给汤钰挪地方,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拉着汤伟鹏不撒手了。
林惠敏走过去把丈夫的手拉出来,说:“妈,咱们看你也没啥事了,这就回江城去了哈。”
她毕竟也对这老太太这么多年了,这老太太就算不说话,她也能把那满头白发的脑袋里装的事儿猜个八.九不离十!
老大要把她送到老人院去,她不肯跟女儿,那还能怎么着?当然就只能指望二儿子了!
汤芫也知道她什么意思,附到她耳边小声:“奶奶,我家是有大把地方,就不给你住。”
老太太听得怒目圆睁,唔唔个不停,汤芫就把她爸和她妈隔开了,站在床边俯视着这老太太。
汤伟业站得远,完全听不清汤芫在她妈耳边说了什么,他现在只害怕他妈能说话,还怕……他的事会暴露。
他试着端出长辈的架子出来:“芫子!你爸好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汤芫冷笑:“收起你那套,我爸好了还能跟你说一声?你就是怕我爸好了吧?”
汤伟业和何凤就僵在了原地。
汤芫笑了笑:“别怕,我爸好透了。”
你们担心也没用,该来的总会来。
汤芫和林惠敏也没多事,就让老太太在人民医院治着,也没说要把她接到江城的事儿。
汤钰把她二哥一家送到机场,也没说什么,就是握着她二哥的手说:“在江城好好生活,别回来了。”
汤伟鹏神情很淡,点了点头。
伍飞龙他老婆傍晚再去汤芫家门口徘徊的时候,汤芫一家在回案南大学的路上。
汤伟鹏跟林惠敏在用纸交谈,都是问他妈妈的情况,林惠敏一开始是丈夫写一句她也写一句,后来就不后行了,车里太晃,她头晕。
汤伟鹏把笔和纸都收起来,拍拍林惠敏。
林惠敏莫名地看汤伟鹏一眼,汤伟鹏只是微笑伸手把林惠敏的头圈住,轻轻地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心一暖,眼睛就是一热,伏在丈夫的肩膀上差点儿哭了出来。
她还记得离开医院的时候何凤追了出来,大喊着:“你们不能这么没心肝!我们家养了老太太这么多年,是时候跟你们了!”
汤芫没费时间跟她讨论这么没意义的问题,直接说:“你们让我爸在外面流落了这么多年,是时候算算帐了。”
然后就在何凤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离开了医院。
汤芫一家人刚回到家,林惠敏就让汤伟鹏去洗个澡。
汤伟鹏也是特别累的样子,毕竟这算是他第一天“苏醒”,也没说什么就自己去拿了衣服入了卫生间。
丫丫本来就觉得特别累,是被陵镇去人民医院那破公车给颠的,一回到洗了把脸倒头就睡。
林惠敏安置完这一大一小,就跟汤芫说:“妈去买个菜,你先歇着。”
汤芫拍拍衣摆站起来:“妈,我去吧!”
林惠敏把女儿按在椅子上:“妈去,顺便透透气!”
汤芫看了看她妈,没说话,让她妈去了。
林惠敏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找她。
那人说:“我是你邻居,咱们开寿司店的,你知道吧。”她有点仓忙地解释,见这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点头之后,才说,“有个女人每天三回来找你们,长这么高,穿得斯斯文文的,别是有什么急事,来跟你们说声。”
汤芫谢过邻居阿姨,心里泛起一堆疑问——之前她就觉得那个带着女儿来找她做菜的阿姨有点奇怪,现在这么听来,觉得还真是有点问题。
汤芫不会觉得是自己做的菜太吸引人,她经历的怪事儿多了,自然就往别处想——她觉得那位阿姨不太寻常。
“我就尽管试试她。”汤芫坐在自家漆好的餐桌边,心里顿时有了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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