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萌看着铜镜前的自己,叹了口气,何苦来呢,就算自己是个公主,也没必要打扮成这个样子吧?
原本清纯的小脸蛋上浓妆艳抹,画出的妆生生大了三五岁,若非她一直看着铜镜,她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狐媚子就是自己。
正想着拿帕子把脸上的妆抹的淡一些,寞儿就跑了进来道:“时辰快到了,公主可准备好了?”
苏萌可不管这个,一旁给苏萌梳妆的云姑姑道:“好了。”
头上的金凤冠一只,两侧的金丝细凤簪子、玳瑁钗子和五采玉步摇各二,耳朵上坠着一对红玉水滴耳环,脖颈上戴着的金项圈上面还缀着一只金锁。
腕子上戴着一对五福金手镯,一对翡翠玉镯,一对象牙手镯,腰间佩着的是慕容珏送她的玉珏。
此时她身着一身金线缠枝莲纹大红曲裾,外套了一件黑色龙纹绣广袖褙子,显得极为庄重。
“沉!”苏萌今日不敢乱说话,只能用一个字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昨儿个云姑姑嘱咐了大半宿让她今日少言,为的就是在今日的大典之上不要说错话。
包括云姑姑在内的几位姑姑,还有几个宫女都只是笑笑,今时不同往日,往日里的调笑今日都是不被允许的。
苏萌一脸的哀怨,却不敢表达什么,幸而只今日,只要熬过今日,便可逍遥自在了。
今日是个吉日,又是新皇登基的大日子,云姑姑便伴在苏萌身边,而绿萼和寞儿则跟在其后。
云姑姑经历的多,可以多提点下。就算发生什么意外,也可做补救。
她今日不用去什么祖庙,只需要在宣室殿朝拜新帝即可。
宣室殿。
此时的苏渊也早早被叫了起来,穿好吉服,头戴冕旒金冠,一副稳重模样。在他的身侧是新后许思雨,也是一身吉服。头上的簪钗步摇华胜俱全。若是苏萌瞧见这样的打扮,她估计又要嘀咕了。
两位主子穿戴好,在豆八的呼声下。齐齐从宣室殿走出,又在宣室殿前上了龙车,前往祖庙拜祭天地祖宗。
祭礼繁杂,又是跪拜。又是焚香祷告,又是祭拜天地。总之就是两个字:麻烦。
苏萌并没有去,她乃是公主,自不必去,只是和苏芸苏芊立在一处。互相之间并不说话。
跟去吉礼的只有新皇、新后和一众王孙贵族,再来便是王公大臣。至于女眷,则都留在宣室殿等待朝贺。
祖庙就建在京城西郊。等他们回来时,也不过才午时二刻。
新皇回銮。老皇帝站在宣室殿门口,看着新皇下了龙车,带着皇后缓缓走来,他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新皇与新后走到宣室殿大殿前的青石平台上立定,其后为礼官,之后又有仪仗金交椅、水罐、菓垒、掌扇、缨拂、黄盖、华盖、黄伞、金吾、钺等直通院外。
东侧一排站着二皇子苏泽、五皇子苏涵,以及各亲王、郡王等王公子弟。
西侧一排立着大公主苏芸、二公主苏芊、三公主苏萌,以及君主县主等。
至于服侍他们的姑姑宫女内侍等都站于大殿台阶下的两侧。
文武百官立于院内台下两侧,邻国使臣则再侧。
众人跪拜,礼官上前,站于旁侧。
道:“诏曰:洪惟太祖皇帝,受天明命,肇造弘基,神功圣武,显谟遗略,深恩厚泽。臣子方作万年之颂,正在壮年,讵意宗盟及诸大臣,宗祧不可以乏主,于众棒之中,合辞推朕,勉循舆情,于本年十月十五日,即皇帝位于宣室殿。于戏,惟予小子,莅兹重任,所赖伯叔宗亲大小臣工,同心协力,辅朕不逮。兹决定,登基称帝,国号“庆元”,其以明年正月初一日,为庆元元年。宜发大赦,共图惟新,自十月二十昧爽以前,一应罪犯,并常赦所不免者,尽行赦宥,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开国首辅陈睿,乃先皇后陈辛瑶之兄,新皇之娘舅,授天之命,授予新皇玉玺。
新皇跪于旧皇之前,跪授玉玺。
陈睿扶着老皇帝在前,新皇与新后携手在后,宫中乐师齐奏,在庄重而肃严的国乐之下走进宣室殿内。
青石阶上皇子、公主等随之进入宣室殿,肃穆而立。
礼官曰:“拜!”
所有人裣衽而拜,苏萌躲在人群之中,满心欢喜。虽然有些许疲惫,但看着皇兄终于当上了皇帝,心里怎么能不开心。
“再拜!”
“三拜!”
三拜之后,众人肃立,又旨封二皇子苏泽为康王,五皇子苏涵为宣王,大公主苏芸为玉漱长公主,二公主苏芊为玉岳长公主,三公主苏萌为玉林长公主。
几位公主的封号都乃是她们所居住的殿阁名称为名。
登基大殿到此便也就结束,此时已经乃是未时初刻,便在这宣室殿内大摆宴席。
女眷们则迁往花园之中,而王孙贵族以及朝中大臣和邻国使臣则列席宣室殿。
苏萌陪着皇后许思雨走在前头,叽叽喳喳说着什么,整个大半天她都没说一句话,现在她恨不得说个三天三夜才过瘾。
尤其这一个时辰的见识,可比她这十四年的见识多的多。
“皇嫂,你可知道,百官之中居然还有个样貌极丑的人,起初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殊不知居然是真的。”
“这个也就算了,那队伍里头居然还有一个坡脚的,虽然他站在那未动,却见他是歪着个身体。”
“皇嫂,你说咱们景国的朝堂之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