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婧去上课的时候,绿毛没来。
问周围的同学,都说不知道。也是,绿毛平时就跟周婧混,和其他的学生也不怎么往来。就算是差班里,大家也都是搞小集体的。周婧这种,一般都不在集体之内。
周婧给绿毛打电话,绿毛也是关机。问德育处的教导主任,灭绝推了推眼镜,就道:“你说他没偷?他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什么说的?周婧,不要以为我不敢叫你爸来。柯小凡偷东西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别上赶着往上凑。”
“我再说一遍,”周婧怒道:“是我把柯小凡拉着去实验室拿东西的,柯小凡就没进去怎么可能偷班费?你说是我偷的,至少是不是还有点可能?”
灭绝急着去上课,有点不耐烦,道:“你说这么多,你让他自己来说。他自己都不敢来学校,说什么说!周婧,你不要无理取闹了!”踩着高跟鞋走了。
周婧烦躁的爬了爬头发。
柯小凡这件事,让她想起自己上学时候的一件事来。
那时候她还在县城里上初中,她的同桌是城里的姑娘,爸爸是大老板,小姑娘每天的零花钱都很多,什么的也是最好的,穿的衣服也特美,特别小公主,就是成绩差了点。周婧和她就相反,周婧成绩最好,却因为家里条件拮据,还是得靠奖学金过活。
有一天周婧进教室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同桌被人围住了,小公主被围在最中间,哭的伤心极了。
上前一问,小公主丢了五十块零花钱。
在那个时候,那个年代,五十块钱对于初中生来说,是一笔巨款。几乎毫无疑问,所有的人都怀疑到了周婧头上。
为啥,周婧家里最穷呗。
又特别不巧,周婧平时什么都是第一,又过于严肃,同学都不大喜欢她,没有人为她说话。老师来了,一问,虽然也安慰周婧,当着大家的面说放心老师相信你,私下里却扯着她到办公室,偷偷的问真不是你拿的?
周婧气疯了。
恰好轮到放学她值日,她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哭了很久。周婧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少年时代更是在人前绝对不会退让一分,也绝不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脆弱的一面,包括自己的父母,但那一刻,心里委屈就像是洪水,憋都憋不住。
小公主申请换了座位,很长一段时间里,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周婧觉得那段时光十分难捱,就算她每次都考年级第一,也觉得周身都喘不过气来。
这个冤案在临近毕业的时候终于被翻案了。
学校抓到了一个惯偷,惯偷承认自己多次偷拿同学东西,小公主就是其中一个,因为那笔“巨款”的记忆太过清晰,始作俑者才没忘记。
始作俑者没忘记,周婧也没有忘记,但是周围起哄的人都忘记了。他们轻描淡写的谈论这些事情,没有一个人想起给周婧道歉,或者是说一句:原来不是她偷的啊。
包括小公主。
言论就是这样,以为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有时候就能给人带去极大的伤害,甚至影响人的一生。包括校园这种美好的记忆,只因为另一些不愉快的人和事,连这段时间的记忆都不想再被回忆起。
柯小凡让周婧想到自己,想到那个傍晚,做完值日自己趴在桌子上默默哭泣的自己。
周婧没有办法回到那个时候去帮自己澄清,也无法鼓励十四岁的自己要充满希望的向前。却不愿意柯小凡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影响一辈子。别说是退学,就算留下来,被顶着一个“小偷”的名义被人指指点点,也绝不好受。
她在阳台上站了很久,久到上课铃声响起,才慢吞吞的往教室走去。
十八岁,多么鲜嫩美妙可口,激情梦想无限的日子。
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呢?
这一天,周婧都过得浑浑噩噩的。
不过周围的人看她的眼光就很是不同了。这一学期开学不到一周,周婧竟然没有旷课,没有早退,没有打架,没有斗殴,每天准时上课坐在教室里,就算是发呆,也足以悚然听闻。
就连老师都感动的热泪盈眶,上课的时候还破天荒的表扬了她。
这些周婧都暂时不去想。从最初的一心想要连接天堂客服申请退货,到现在一心想要处理小绿的事情。
哦哦,还有钱的问题,一文钱连英雄汉都能难倒,就别说她这个白领丽人,轻熟少妇了。
晚自习的时候,周婧终于溜了。
她成天翘课翘的习以为常,保安都对她脸儿熟,几乎拦都没拦,就让她轻而易举的混出学校大门。
周婧给白茉莉打电话:“那后街在什么地方啊?”
白茉莉正在网吧上网,闻言就道:“婧哥你没病吧?后街什么地方不知道啊?”
“你就跟我说就是了。”周婧扶额。
“出了学校门往前走,有个桥,上桥看到有个菜市场,菜市场走过去,两条街,就后街。你去后街干嘛,打架?”
周婧:“……”
她的人生除了打架和撕逼之外,还能不能有点别的事情了!
周婧道:“没什么,你玩吧,拜拜。”
她挂了电话,把背抱在面前,防止被人摸了包,这包里可是她拯救失足少年的唯一法宝,还有自己很长一段时间内的饭钱,要是被人摸了,真哭都没地儿哭去。
她按照白茉莉说的地址找过去,穿过菜市场,果然看到两条街。街上灯火通明,还竖起了大棚,一边街道全是饭店。各种小吃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