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凝当然也听到了,尤其听到录子口中的“探花”二字,眼睛里再次冒出来,如上次在凤仙镇以北荒野之中,第一次看到被浸湿的秀才凭执时的小星星。(..),
难掩心中激动,赞许之中不乏深情地注视了吴峥一会,才回身嘱咐小梅和小兰去取早已封好的赏银。
打发走了报喜的录子,接下来便拜座师,会同年。对此吴峥很有些不大情愿。
“同年可以少会,或者不会,可座师却不能不拜。”
在铁凝的劝说下,吴峥这才勉强约了一位客栈内名叫赵诚的同年,一起前往今年主考官,吏部侍郎章几道府上。
第一次去官宦人家当然两闯顺天城柳府不能算数的,紧张自然有,更多的则拘束。
吏部侍郎章几道为人谦恭有礼,又不失威严。年龄刚过四十,却已处在如此高位也算极为难得。这便吏部侍郎章几道留给吴峥的第一印象。
当吴峥和赵诚近前施礼时,章几道反而急忙伸手把吴峥给拦住了。
“探花郎这一礼本官却承受不起,而且,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三人均天子门生,本官岂敢居尊探花郎请坐下叙话。”
听到这里,吴峥心想,要早知如此,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前来拜见眼前的吏部侍郎呢
只不过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吏部侍郎章几道就下了逐客令。
“探花郎,不本官不留你,实在不敢多留。如不出意外,圣上的旨意马上就到,还速回客栈候着去吧。”
吴峥闻言只得匆匆返回客栈。
“这么快就回来了”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铁凝自然会心生疑惑。
当吴峥把主考官吏部侍郎的话复述一遍之后,铁凝似乎才恍然大悟,说道:
“我疏忽了,好像小时候在家里曾经听长辈说起过。”
随即又随口问了一句,
“今年的主考官何人”
“吏部侍郎章几道”
“谁”
铁凝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惊讶。
“章几道,怎么了,姐姐”
“哦,没什么,只,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怪怪的。”
没有看吴峥的眼睛,铁凝快速侧转了身子吩咐小梅道:
“去客栈厨房准备一下午饭吧,别等一会圣旨到了再来不及。”
刚刚吃过午饭,果然就有传旨太监来到了客栈。
“皇上有旨,宣新科探花郎吴峥勤政殿觐见。”
急忙简单梳洗一下,铁凝亲手为吴峥整理好衣衫,并目送吴峥跟随传旨太监走出客栈,这才转身进入房间。低头沉思了好长时间,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终于对小梅和小兰说道:
“开始收拾吧。”
小梅和小兰对视一眼,略有些失落地默不作声按照铁凝的吩咐忙活起来。
等吴峥跟随传旨太监来到皇宫内院之时,偌大的勤政殿里早已有几人在座。
居中龙椅上高坐的便当今天子,已过花甲之年的永元皇帝顾舒。
玉墀之下,左侧之人吴峥认识,不旁人,正当朝太师柳史青。
顾不上再去观看柳史青下首,以及其对面之人的容貌,吴峥急忙低下头紧走几步,跪倒于玉墀前,由于还没有封官,所以吴峥只能口称:
“新科探花吴峥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罢了,起来回话。”
“谢万岁。”
吴峥磕过头,站起身来后退两步,在传旨太监的示意下站到勤政殿东侧,也就柳史青所在之侧的下手。
刚刚站好,门口的执事太监接连高声喊道:
“新科状元林从龙觐见”
“新科榜眼褚存明觐见”
“宣。”
吴峥可没心思去观察蹑手蹑脚走进来匍匐在玉墀之下的状元和榜眼,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自从进入勤政殿,太师柳史青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体。
等状元林从龙和榜眼褚存明行礼之后,马上传来皇上对柳史青的询问声:
“柳太师否认识新科探花”
“回陛下,虽然老臣的确认识一个名叫吴峥的少年,不过,眼前的探花郎想必应该不那人。”
“哦”
“陛下有所不知,四年前有一位来自易县吴家堡,曾经两次闯入老臣位于顺天城府邸的,十三四岁少年也叫吴峥。”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不错,不仅盗走了老臣宅内几卷孤本典籍,甚至还打伤了老臣府中的管家和下人。”
“若果真如此,此吴峥定非彼吴峥。”
这话却坐于柳史青身下一位年龄五十左右,满身儒雅气息,精神矍铄,相貌清古之人所说。
“万岁,贾丞相所言不无道理。想那吴峥小小年纪就为非作歹,怎么可能有心读书,更不会年纪轻轻就高中探花。”
“宁爱卿言之有理。”
听到坐在柳史青对面,年逾花甲,却相貌威严,体态健硕之人姓“宁”,吴峥不由多看了一眼。
记得父亲绝笔信中曾经提过一句,外公当朝兵部尚书宁泽中,毕竟那已经年之前的事情了。外公宁泽中不可能当这么多年的兵部尚书。不过,吴峥也不敢肯定眼前之人就外公宁泽中。
“皇上有旨,着新科状元林从龙,榜眼褚存明,探花吴峥殿内对策,限时一个时辰。”
被皇上身边一位四十多岁太监的话打断沉思的吴峥,随即便被领到勤政殿内东墙下,早已摆好的三张书桌前。按照状元在前,榜眼居中,探花最末的顺序,三人依次入座后,执事太监马上点燃一炷信香,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