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有种身在宫中的无奈。顾倾颜静默的看着秋亭,脸上的笑意未能褪去。
“我说能保得住你,便保得住,大不了便是重生一次换个身份于我雅兰居,也不是什么大事。至于你的家人就更不用担心了,你只要帮着太子殿下把事情查明,我替你求求情。杨家自保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去为难你家人?”
顾倾颜自然不会告诉她事情一旦证实。杨家恐怕就要面临一场灭顶之灾,又慎重地道:“不过……秋亭你这番话的意思,我听不太明了,什么药。什么香囊?难不成是楚侧妃手上那个?”
秋亭愣了一下,没有回避的朝着顾倾颜点了点头,顾倾颜一惊急忙反握住秋亭的手又道:“可就有些麻烦,除了那个还有其他的证据,证明是杨侧妃做的吗?”
“我家主子宫中有一种药,只有她能取出来,那是西域的奇药,又有安神的作用,我家主子宝贵的很。平日都不太舍得用,而之后我又在香囊里放了一粒黑色的珍珠,也是我家主子宫阁里的奇物。其他娘娘恐是不可能有这黑色的珍珠。”
听着秋亭说着,顾倾颜暗道女子的聪明,做那些恶毒的事时,还不忘给自己备上一条后路,不过这也是被杨聘兰逼得。
要说绿萍,自会一心护着她顾倾颜。只可惜思虑起事情来太过单纯,让顾倾颜几次三番都不免因为绿萍的天性有些头疼。
而秋亭聪明伶俐。若是能绑住秋亭的心,于顾倾颜身边怎么说也是股难得的助力。
“此事我知晓了,秋亭你身边若没有这个主子就好了,这些日子你可千万要小心一些,既然楚侧妃的禁足令快解除了,你也少往我这边跑跑,不然让杨侧妃发现,你知道那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留得你性命!”顾倾颜紧蹙着眉头说道。
秋亭心中一惊,看着顾倾颜懵懂的眨巴着眼,手一把握住了顾倾颜的手腕,惶恐地道:“顾良娣,你会不会知道了这些事之后就不管奴婢,由得奴婢自生自灭。”
“当然不会,不过秋亭这些时日你千万不要表现出什么异样,我会尽快想办法将你带到我身边服侍的。”顾倾颜一顿后,又道:“不过日后跟了我,我这不争不抢的性子,你便得随我。”
“顾良娣说什么都好,秋亭现在所求的不过是个不会打骂秋亭,又能保住秋亭性命的主子。”
顾倾颜轻轻点了点头,手拍上秋亭的手背让她安心,待绿萍回来之后,用天山雪莲膏为秋亭的手臂上好好上上药,便也同秋亭分道扬镳了。
事情的一切便慢慢的回到了顾倾颜的掌握之中,杨聘兰此番既然做了这挑拨离间的勾当,那也得自食恶果,顾倾颜站起身来抚平了身上的罗裙,缓步走到枯井边。
绿萍急忙上前拉住了顾倾颜的手腕。
“主子这是要做什么,这口井太子府的人说了,就是安放我们这些无名无份的人骨灰的地方,平常都不会有人亲近,主子与那人过来这边议事也就罢了,现如今还走那么近作甚,也不怕沾染了晦气。”绿萍不乐意的说道。
顾倾颜的脚步于枯井跟前一顿,伸头看了看这枯井了白骨堆积的模样,终是一声轻叹:“也不知道,日后我会不会也在这枯井之中。”
“主子你少胡说八道,你怎么可能会在这枯井之中!怎么说主子日后都是大富大贵的身份。”说完,绿萍紧捏着顾倾颜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主子快说呸呸呸,把那些话给吐出来,不然不知道要怎么倒霉了。”
“若真到了那个倒霉的时候,说这些恐怕也毫无意义。”
顾倾颜深吸了口气,从井边慢慢退开,看了看桌上剩余的吃食,长吁了一口气。
不止深宫,就连这太子府中也满是冤魂缠绕,顾倾颜也不知能在这太子府内平平安安的度过几个年头,如今凤景澜对她的好,她的确能感觉得到,可那样的感觉终归是太过虚浮。
如同镜花水月一般,好像指尖一触就会碎了。
“主子,待回去之后,你可以要用柚子叶好好清洗身上,莫要沾染这井边的晦气。”
顾倾颜无奈的看了一眼绿萍,淡然道:“这晦气怎可能如你所说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沾染上,再者这井里躺着的尸骨到底是宫中的可怜人。”
原先那心善的性子,顾倾颜这一世依旧没有便多少,人的本性好像不会因为重生多少次而改变,不过对感情却越来越淡漠,兴许是上辈子在感情一事上摔得凄惨,才会有了今日面对凤景澜的情感一直不断逃避的顾倾颜。
“主子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不然还要在这阴森森的井边再站多久?”绿萍略有不安地道。
“嗯,收拾收拾东西,回去吧!”
顾倾颜此番已经有了收获,对于杨聘兰做了些什么,秋亭留下了那些证物已然了然指掌,现在让顾倾颜比较头疼的是,秋亭事实上是谋害楚娇柔和她腹中孩子的从犯,应该怎样才能保住秋亭呢。
原本这样的事情在做好之后,没必要将一个小婢女的命放在心上,可顾倾颜到底还是当初那个心善的自己,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比如说放弃一个小小婢女的生命是多么容易的事情,可顾倾颜却做不到。
顾倾颜才回到雅兰居,便见到凤景澜,双眸迟疑的看了一眼凤景澜,往后退了半步。
这像是见到什么可怕之人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