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聂绍琛果然一夜好眠。

清晨孟引璋醒来,见他还在酣睡,轻手轻脚去卫生间收拾好自己,回来的时候看他一动不动仍躺在床上。

她看过他的行程表,记得今天九点半他还有会,现在已经快要八点,正想过去叫醒他,人刚到床前,就被他先一步攥住了手腕。

她吓了一跳,抽回手来,不由嗔怪:“你装睡!”

他还没醒透,声音含含混混的,“是你动静太大,把我吵醒了。”

“我哪有?”孟引璋不服气,刚刚她下床都是垫着脚尖的。

他用力把她一扯,她“哎呦”一声倒在床上,又被他裹进怀里,只听他咬着她耳朵说:“我说你有,你就有。”

这男人霸道起来根本没有道理可讲,孟引璋知道他有起床气,好声好气地哄他:“起来吧,不然你开会要迟到了。”

“开什么会?”他半边脸陷在软枕里,声音嗡嗡的,“多睡会儿,不去。”

“你不去,参会的其他人怎么办?你让人家干等着么?”

聂绍琛哼哼地笑,“放心吧,罗婷肯定把今早的会取消了。”

“你什么时候让她取消的?”

他清醒了一些,略抬起手臂在她头顶拍了一掌,“这还用我吩咐?你以为罗婷是你?你昨晚来的帝都,她当然知道我今天不想工作,理当安排好一切。做我的助理,要是这点眼力都没有,能在我身边这么久?”

他这样的口气,孟引璋听了就烦,一挺身想要坐起来,被他一个锁喉又摁回床上。她推着他的手臂,不满地嚷嚷:“干什么?”

“说说吧,为什么突然变了这么多?”聂绍琛翻身压住她,姿势暧昧,可口气却是十二分的严肃正经。

从孟引璋的母亲生病开始,他就觉得她变了。她肯主动来向他求助,肯用他给的信用卡,还肯不远千里来找他。

这些,都不是从前的孟引璋会做的事。

孟引璋不答,只低声反问:“我变成现在这样,不好吗?”

当然是好。

可聂绍琛天生就是这样的脾气,凡事一定要求一个明白,他说:“那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孟引璋犹豫着没有答,他已经自己猜了个答案出来,眼睛一瞪,又问说:“难道是因为我找人照顾你妈妈?你……”

“不是!”他刚一开口,就被孟引璋急急地打断了,“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对你好,当然是因为喜欢你。”

这样直白的表白,换来的却是他满含质疑的挑眉,“你的意思是……你以前不喜欢我?”

“……”

孟引璋沉了沉嘴角,一把将他推开,两人面对面坐着,互相平视。她盯着他的眼睛说:“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他不依不饶,“那到底为什么?”

她不得不开口:“是……是我妈生病之后,我找你之前,唐卓和我谈过一次。”

聂绍琛一听就皱起眉,“他和你谈的什么?”

孟引璋昂头说:“你瞒着我的那些事。”

他不屑,“我有什么瞒着你的?”

“多了!”

孟引璋把那天唐卓告诉她的话,一一复述给聂绍琛听。他的神色越来越不自在,抿抿唇角,垂着眼睛说:“他和你说那些干什么!那些都是……”

“都是生意上的事!我不该过问!”孟引璋用他最常说的话堵他,他一时无语,只斜眸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从前每次聂绍琛用“生意”二字搪塞她,她总觉得这是不信任,被他排斥在生活之外,可如今仔细想来,他这样做,从来都是为了保护她。

不让她蹚进那趟浑水,也不要她对他心存歉疚。

有些人的好处,仿佛美酒佳酿,总要在时光里沉淀之后,才能嗅到它的醇香。

见聂绍琛不再言语,孟引璋继续说:“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被我连累了那么多,当时为什么不肯说呢?你要是说了,我……”

她尚未说完,他已经不耐烦地问:“你怎么样?你就不会和我离婚了?”

孟引璋立刻接口:“当然不会。”

她答得这样干脆,可他殊无喜色,脸色渐沉,意味不明地审视着她,满眼都是试探和质疑。

不过两句话的工夫,房间里温度仿佛骤然下降,再无晨起时的纠缠暧昧。

孟引璋只穿着薄薄的真丝睡衣,居然有些发冷。她摸了摸微凉的手臂,不自在地说:“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哪样看着你?”

“就像……”她搜肠刮肚地形容着,“就像做生意,我给你虚报了高价一样。”

他呵呵冷笑两声,“那你有没有虚报高价呢?”

“我……”

她一时拿不准他的意思,也没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气氛转变。他淡漠冷峻的目光叫人心慌,孟引璋张了张口,想解释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只听他冷哼着,拖了长音满口讽然地说:“如果知道我对你好,你就不离婚,知道你欠了我,你就不离婚。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恩人还是债主?”

他这样质问出口,她才明白了他怒气的缘由,正要解释,他又讽然又笑,“我说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原来是听说了那些。”他微微摇头,像是讽刺她,又像是自嘲,“那昨晚怎么说?算是报恩还是还债?”

他那副喜怒无常的毒舌样子又回来了。

孟引璋怔怔地望着他,脑中却不由回忆起昨晚的旖旎甜蜜。当时是花尽了心思和勇气取悦他,只想对他更好些,不想第二天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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