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人必有一路,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当官。
至少在赵云看来,鸿都门学的学生,除了极个别,真正能在官场上有所作为的屈指可数。
别的人他管不着,既然这些学生来听自己讲课,相聚既是有缘,何必让他们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呢?
这些学子,有些确实有真才实学,可他们的才能并不在为官上面,而是在习字和绘画上面,也可以大有作为。
路是他们选择的,指一个方向,今后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发展,很难预料。
“先生,你能说说你的志向吗?”这时,一个学生站起身来好奇地问。
一般来讲,老师讲课的时候,你就听着。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要装作愿意的样子。
有问题的话,除非是老师抽到你背书之类,趁机可以提出来。
在大庭广众之下,这真还是头一遭,不少人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你叫何名字?”赵云来了兴趣。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会受到更多的关注,可惜这道理其他学生不懂,就是这个学子,可能平时性格跳脱,必然是受到别的老师打压憎厌的对象。
要不是今天赵云在上面一开始就给大家讲了一篇师说,估计他也没这胆量。
毕竟社会的主流就是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壁,不管多有雄心壮志的人,也不得不屈从于大流,像其他人一样循规蹈矩。
“学生褚卫东,乃汉中人氏。”那学子显得有些激动,说话都带有颤音。
“圣人立常志,然则为师不是。”赵云自嘲地笑笑:“在丫角时,每每见到农民在田间劳作,脸朝黄土背朝天,心下恻然。”
“相信大家都知道为师的那一篇《悯农》,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写出来的。”
“在幼小的心灵里,总觉得自己应该为农民们做些什么,来改善他们的劳动条件。”
“实不相瞒,我是想当一个与众不同的地主,让农民能够愉快地耕作,收取比较小的租税,毕竟农民占了全国人口最多的份额。”
“随着年龄增长,我总感慨岁月的流逝,见到花开花落,草荣草枯,心里不是滋味。”
“后来,听说世上有一种人是武者,可以修炼,延年益寿。”
“现实中,我写了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心底里,我想着长生不老。来到这个世界上,尽管有人说,我们有前生来世。”
“恕为师愚钝,上辈子的事情,没有半丝头绪,也没有相关的记忆。”
“关于来世之说,实在虚无缥缈,毕竟每一个去了的人没有回来告诉我们,人死后有没有阴间,有没有黄泉水,有没有再世投胎。”
“是故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能够掌控的就只有今生,我想要永生。”
“大家都知道,我真定赵家以武立族,本身就在修习导引术。”
“可从家族的记载至今,从没有任何人能够超脱命运的长河,大不了比身无武功的人多活几年几十年,长生无望。”
“既如此,唯一能把握的就只有今生,为我大汉黎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刚才赵云在讲述的时候,褚卫东一直在恭恭敬敬地站着,此刻重重一礼:“谢先生。”
“你坐下吧。”赵云吩咐道:“为师所学甚广,天文地理无所不包,有何问题都可以到为师这里来讨教。”
他随后抛出了橄榄枝,毕竟人家不是自己请的托,自动站出来活跃课堂气氛。
这么离经叛道的人在现实中不受待见,那就是自己拉拢的对象。再说名字只有三个字,说明和大兄戏志才一般出身寒门,根基浅薄。
“学生褚卫东见过先生!”这小子甚是机灵,当众大礼参拜。
“你很好!”赵云赞许地点点头:“起来吧。”
“是!”此刻褚卫东不再多说一个字,站起来又施了一礼才缓缓坐下。
不管在那个学校里面,能受到老师亲睐的学生只是少数,就是在鸿都门学也一样。
真正有学问的博士们,整日研究这研究那的,压根儿就没有时间搭理学生。
除非有那么几个特别出众或是家里早就和学校打过招呼的人,余者只能待学成后慢慢等候灵帝的分配。
但是现在的刘宏早就钻到钱眼里去,不过是何官员,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即便是自己的门生也一样。
说实话,不少门学的学生,早就在担忧学成后的出路,至少凭借绝大多数人的家底,根本就不够去拿钱买官。
起先赵云没有明说,还是给他们拨开了浓雾,至少大家清楚了,今后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非得要等着做官。
看到规规矩矩的褚卫东,不少学生心动了,刚才为何不是自己第一个站出来问话?或许自己的问题比他的更能引起人的共鸣。
从此以后,大家都知道,储家子不再是无根的浮萍,他有了座师。
刚才那一拜是很讲究的,设若赵子龙不想收弟子,他会抬手制止,既然让其拜了下去,就说明已经默许了弟子的身份。
学生们的关系不广,却也知道真定赵家发出了杀胡令,更是一马当先杀向鲜卑人,取得很大的胜利,不然赵云之父为何还被封为真定侯?
座师家里是有封地的侯爷,就和烂大街的称号侯爷有天壤之别。
反正一句话,跟着子龙先生有肉吃,今后即便不能在真定侯手下谋个差事,生意满天下的赵家,也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