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大人,这边请!”这是一位在不韦城举足轻重的人物,祖上不过是随着移民过来的商贾而已,就是他们这群人,成为周围的部落首领的座上宾。
是的,刘备不是太守,只不过一个郡尉而已,可这里没有更高的官员,他这么叫也无妨,而且也不清楚这批朝廷派的具体官职。
“大人,”简雍本来也想叫太守的,嗫嚅了两下不好意思叫出口:“这位是张家主张路,昌齐公;此为沈家主沈德庚,朱家主朱万喜!”
刘备眼睛一亮,这些商贾之人,早就来拜访过,他一直在军营呆着,拜帖都收过好几次。
他随着简雍的介绍,一个个抱拳,脸上的微笑没有减一分。
“原来是各位家主!”待介绍完,刘备施了个大礼:“我大汉数十年来不曾派遣太守,全靠各位支撑,保存我汉家元气,备代天家致谢。”
商人哪怕在边疆之地经常和各部落做生意,受人敬仰。但是大家都很清楚,在中原之地,那是士子的天下,商人地位太低。
说实话,不管当官的和商贾关系如何密切,一件事情没办好,就成为待宰的羔羊。灭门的县令不是闹着玩儿的,随便编排一个罪名资产全部剥夺。
诸位商贾家主一个个感激涕零,哪怕张路已到花甲之年,推金山倒玉柱,跪伏在地:“余等仅仅做了分内之事,谢大人夸奖。”
他们和中原之间的来往,并没有多紧密。不少人收购的土特产,在半路就被人截胡。要不然,整支商队覆灭不过顷刻之间。
聚会的地dian当然没有在城内,而是在城外一片开阔地带。
不韦城外一片空旷的地方,平日里被当做集市,此刻布置成会盟的场所。
各个部族的人随着首领,把今天当成盛大的交易日,后来每年的这一天,成为永昌郡的节日,名为玄德节。
“这些汉人在做什么?那老头居然跪倒在地,犯错了吗?”
“你看,难道所有的汉人都犯错了?他们都跪在地上。”
“不对呀,要是犯错直接抽刀杀了就是,双方脸上好像笑嘻嘻的。”
“我曾经有位部下去过汉地,说是在汉人中间有一种人叫笑面虎,就是笑着杀人。”
“胡闹,人怎么可能是老虎?笑着杀人那叫笑面人好了。”
“你看,那个汉人在说话呢,那些人都起来了,不是要杀他们。”
那些部落的贵族们没有任何规矩,说的土话根本就不怕别人听见,吵吵嚷嚷和集市上的小商小贩没啥两样。
刘备打小书念得不多,在北征的时候偶尔见到大帅赵孟,看他拿着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
从此,他也发奋看书,一有闲暇,必然苦读,让跟在他身边的人佩服不已。
他很清楚,给人造成一种神秘感,不管是汉人还是蛮夷,弄不清自己实力的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当出头鸟动手。
今天,刘备认为实力足够,肯定要履行自己的职责,把谁都不看好的化外之地给治理好。
当然,如何把握一个度就是关键。
有时候,刘备很苦恼,简雍以前在自己看来是个大才,随着知识储备的增加,他发现自己这个发小更多的才能是在与人交际上,凡事都是自己在拿主意。
可惜,中原的士子大都不知道自己,也看不起寒酸的出身,找不到合适的军师。
永昌郡立足,说起来很简单,团结一切汉人,杀掉那些桀骜不驯的部落首领,扶持良善的部族,慢慢向外扩张。
一千多士卒看上去不少,加上辅兵都有五千人的样子,在整个永昌郡摊开,永远不够。那就需要各个商贾家族的配合了。
刘备本身出身寒微,尽管姓刘,高祖的后代不要太多哇,甚至给人当部曲的都数不清。
原本他也不清楚自己的目标,在北征军里混了一阵,他终于知道,掌握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哪怕远在雒阳的天子都会承认你的实力,恢复祖先的荣光不在话下。
“诸位快快请起,折煞备了。”刘备满脸红光,他明白自己已成为汉人的主心骨。
商贾不管是在中原之地还是永昌,都是以做生意见长,武装力量有那么一diandian,缺乏有力的人来训练统领。
“谢大人!”一个个家主心放了下来,大家都清楚,这个朝廷官员需要自己等人,不然也不会如此礼贤下士。
“诸位,本官对永昌两眼一抹黑。”刘备的声音洪亮,把周围部族的嗡嗡声全部压下去:“不日本官向朝廷禀奏,在各位家族里选取贤良之才,担任各县的县令县长职务。”
“县尉一律由本官麾下的勇士担任,让我们一齐把永昌建设得就像郡的名字,永远昌盛。”
要是赵云在此,不得不给他dian赞,这哥们儿就是一个演说家。
“大人,做官要孝廉出身啊。”张路是众人的智囊,年轻时数次去过中原,见多识广。
“张家主忘了,我家大人就是这里的主官?”黄盖看到刘备一直用内力逼出话,有些不济,适时插了进来,震得不少部落的人耳朵生疼。
“就是!”韩当会意,呵呵大笑:“几十年来,不知有多少位孝廉埋没人间,我们现在就把所有的孝廉全部补齐!”
or妈呀,商贾们欣喜若狂,有些当场就哭了起来。
哪怕有些从来没有去过中原的商人们也清楚,孝廉就是官员的进身之阶,自家的祖坟冒了青烟,竟然要出人才了。
相对于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