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苹想到这里,打了个寒颤,忙止住思绪道:“我只是出于关心提个建议,具体如何由你自个斟酌。”
怕顾漫云继续朝她开火,便转移话题,问沈倩兰:“兰姐姐的婚事定下没有?”
沈倩兰笑而不语。
顾漫云见陆苹不给她发泄情绪的机会,心里憋屈,便拿话刺沈倩兰:“她可是未来的皇子妃,与我们是天壤之别。”
陆苹闻言忙恭喜沈倩兰,沈倩兰摆摆手道:“别听她瞎说,事情还悬着呢!有好消息我自会通知你的。”说完警告地瞄了顾漫云一眼,顾漫云撇撇嘴,不再多说。
气势一时陷入冷场,两人趁机提出告辞,陆苹的院子局促,她们都呆不习惯,巴不得早点走人。临走前沈倩兰再次邀请陆苹去沈家,陆苹推却不过,应了下来。
陆苹送走两人后回到院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方。
陆方感觉全身发冷,她跪了下来:“小姐,是奴婢去沈家通的风报的信。奴婢这样做是为了小姐好,不想小姐过得这么辛苦。”
陆苹回忆,她在杭城接到沈倩兰来信时,陆方看到后,的确劝过她来京城投奔沈家。当时自己一笑置之,没有在意,不想竟带来今天的隐患。
“你真的是为了我好?”陆苹审视着陆方。
“是的。人往高处走,小姐不比别人差,沈家既然主动示好,小姐就该抓住机会,借助沈家打入贵族圈,谋取金玉良缘。”陆方一脸坦然地回答。
陆苹看着眼前这张脸,只觉得说不出的陌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口中的金玉良缘对我来说恐怕是砒霜。”
“小姐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一定会是砒霜?女子的归宿在于婚姻,好姻缘是需要创造机会争取的。”陆方反驳道。
陆方振振有词,陆苹不想听她狡辩,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就算你有道理,可是你无视小姐我,逾越本份,自作主张,又该如何?”
陆方低垂着头不语,
陆苹叹气道:“说一千道一万,你是觉得跟着我没前途。咱们主仆一场,我不会亏待你,送你回沈家如何?”
陆方眼中一亮,突然想到什么,犹豫了。
陆苹了然:“沈大夫人不会怪你。我会给她一个好的说辞:你年纪大了,我想把你放出去嫁人,因找不到适婚对象,只好请她帮忙张罗。这样大家面上都好看些。”
陆方应了下来,事情就这样说定。
凭良心说,陆方对她一直尽心尽力,她的饮食衣物都是陆方一手操持,打理得妥妥贴贴、细致周到。她也是到今天才发现陆方是沈大夫人的眼线,这颗钉子埋得真深,陆方对她不是没有感情,只能说“富贵迷人眼”,沈大老爷的高升使陆方彻底倒向沈家。她唯一庆幸的是,陆方在来京城的路上因晕船而无暇他顾,对机密事宜一无所知,否则她就难做了。不过,她冷了眼神,这是她对陆方最后的仁慈。
晚上,陆苹和蓝蕉、紫蕉两人说及此事,两人认为陆方不是爱慕虚荣的人,得知她的行为都感到很震惊,
蓝蕉道:“奴婢不管她怎么样,奴婢只跟着小姐,小姐的选择就是奴婢的选择。”
紫蕉在一旁直点头。
“我不要听你们说这些虚的,想知道你们的真实想法。”
蓝蕉道:“奴婢刚才说的就是真实想法,富贵生活离奴婢太远,奴婢脑子里没有这根弦,小姐见识多,跟着小姐走总没错。”
陆苹觉得好笑:“你倒是实诚。”说完望向紫蕉。
紫蕉道:“奴婢听说贵妇人的日子不好过,她们不但要生儿育女,还要打理内宅,帮着夫君管理一大帮小妾和庶子庶女。奴婢对这样的生活一点都不向往。”
陆苹赞道:“好,有志气。那贵妇人为何对这样的生活不反抗呢?”
紫蕉道:“因为女子处在弱势地位。”
陆苹决定对她们彻底洗脑,开始灌输她的那一套:“你说的对,归根结底是女子没有实力,掌握不了话语权,只能屈从于男子。强者为尊同样适用于男女之间。要想从根本上改变这种状况,女子唯有自强。我希望我们都能成为强者,为改善女子的地位尽一份心力。”
“是。”两人受到感染,被激发了雄心壮志。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翌日,陆苹在酒楼遇见的那位客人寻上门,说是要投奔陆苹。他一反昨日的颓废懒散,着一身青年文士袍,鸡窝般的头发梳得齐齐整整,脸上的胡子刮得很干净,收拾得清爽利落。
“为什么投奔我?”
“因为在我眼里你是一只能抓到老鼠的好猫。”
“你不介意我是女子?”
“女子有什么?我是有奶就是娘,只要你能供我吃饱喝足就行。”
陆苹无语:这位先生,你确定你不是来搞笑的吗?
似是知道陆苹的腹诽,他端正神色,拱了拱手:“在下桑柏,方才是和小姐开玩笑的,桑某之所以来投奔小姐,是因为小姐很合我的眼缘。观小姐言行,小姐不仅心怀大志,还身体力行,关心时政,礼贤下士,意志坚定,比桑某见过的很多贵人都要强,小姐不是说要有识得伯乐的慧眼吗?据我观察,小姐会是我的伯乐。至于小姐是女子,所谓‘英雄不问出身’,换成我的说法是‘英雄不问性别’,相信小姐会是巾帼英雄。”
陆苹没有被桑柏一顶顶高帽戴得飘飘然,相反她很冷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