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以难以克制,那就释放好了!
“归葬——!”
砰——!砰——!砰——!
天地间弥漫起细小的冰雾,细小的碎片一样的冰晶在沙漠上拉起了一道粉红色的帷幕,却没有半分靡/糜之态,只有一片寒彻心扉的透骨森然。
尘埃落定,还能站在这片血色之地的怪物几乎没有,手缺腿残的它们这一刻纷纷展示了什么叫做身残志坚,一个个哪怕还剩一口气都姿势怪异的以最快的求生速度逃跑。
还剩下的不是气若游丝就是昏迷不醒,反正都是离死不远的。
“和光,安排人打扫战场,务必清理干净。”
“是!”
“既然傲龙宗的渊澜道君千里迢迢前来助阵,那我星辰阁也不能让人说不知礼数。”
“渊澜道君便在此盘桓两日休憩一下再走,也让本座尽尽地主之谊……”
紫苏说着听起来很尴尬的场面话。
“你笑什么?”紫苏转过头没看见渊澜道君的那张冷脸,反倒是看到了一张眉眼疏朗嘴角上扬常年含笑的脸。
这张脸有些面熟,不,是很面熟!
但她……
想不起来,仿佛记忆在此时被人笼上了薄纱,也像是对方的脸上笼着一层吹不散的轻烟。
不可窥之全貌。
“我没笑啊?”左右瞅瞅都是严肃脸,元莫疑惑的摸摸脸,难不成他刚刚看戏看的太欢快,以至于脸上不小心带出来了?
紫苏一怔,再看过去,哪里还有什么觉得面熟的笼着轻烟的脸,眼前只有看到熟记到骨子里的,渊澜的那张阴沉冰冷的厌世脸。
“那最好。”被元莫打破幻觉的紫苏很自然的结过话头回答,就像她本来就是在询问元莫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一样。
“和光,安排弟子为渊澜道君引路,青云楼可收拾妥帖?”
“各处院落都有安排仆役打扫,屋内避尘阵法长期开启,随时可以入住。”
“渊澜道君有何要求尽可吩咐院内仆役,想来道君也不会为难他们。”
风险与机遇并存,有人赚了个腰包鼓鼓战力大增,自然也有人输了个倾家荡产身无分文。
有人修为大进,就有人修为大损。
没了灵石没了修为没了锐气,在夙夜城里的处境可想而知,纵使运气好有人照顾又能照顾到几时?
自己无法自行离开,传送阵也不是免费的。
如此情况下,自有人求到城主府下,愿意为奴为婢以换取城主府的庇护。
其实说白了,不过是求活罢了!
有这些人帮忙,平日里倒是免了许多琐事拖累,星辰阁的小弟子们也好腾出时间来处理别的事情,比如帮上边的弟子跑腿跑腿再跑腿。
“敢问这位师弟,这青云楼在什么地方?未良和师妹之后也好去拜见一下?”未良拦下一个圆圆脸的星辰阁小弟子缓声问到。
像这种在同门里修为垫底的小弟子,在仆役进府前定然是负责洒扫的,熟悉各门各院。
“是傲龙宗的师兄啊,青云楼是天字二号院,就在你们地字二号院以东,很好找的。有二位帮忙,我等也就不用担心照顾不周了。”
小弟子笑眯眯的一口一个二,气不气气不气?
气你也不能说!
不过都说傲龙宗的未良真人是个小心眼,他可得小心些。
小弟子心情很好的走了,徒留神色有些阴郁的傲龙宗弟子留在原地。
“欺人……太甚……”未妜咬牙:“师兄,这星辰阁如今……如今连一个小小的洒扫弟子都敢……如此欺辱我等,他们……”
“便是有心折辱,你又如何?”未良低头看向未妜的眼睛里夹杂着几分冷意。
在师兄的注视下,未妜不自然的藏起掐着法决的手。
“那是坐镇夙夜城的元婴道君,而你我只是小小的金丹弟子,无论是地位还是修为都相距甚远无以比之。”
“渊澜道君都没有提出异议,你又有何资格在此不平?”未良冷声喝到,别人的冲动与他而言是个好习惯,但他也不想被别人的冲动拖累。
“我知道了,师兄。”未妜散去手里掐着的法决。
“那就好,在渊澜道君走前你都不要再多事,不要给道君添麻烦。”
看着未妜眉间尤有不平,似有让渊澜道君出之意。
未良不得不传音道:‘忘了的威名终会在不久的将来让他们想起,永清道君厉害不代表能守他们一辈子。’
‘你需牢记,渊澜道君他和我们不一样,只要不曾得到门内通知允许,有的事便就只能你知我知他不知,不管你怎么看怎么想。’
“是,未妜受教了!”
毕竟,说白了渊澜这人,只是傲龙宗的一把兵器,兵器只需要不断打磨的更锋利就好了。
作为兵器自然不需要知道的太多,知道的太多万一不听话弑主了呢?
未良现在夜色里,目光投向东方,那里有些渊澜道君的住所。
他悠悠的叹息道:刀剑要是没有用处了,就会被扔掉吧。
渊澜又做梦了,无从抗拒的在星辰阁的地牌上睡去。
梦里还是白雾蒙蒙,看不清具体的模样。
“你每日看这从不凋谢的花海就不会厌烦吗?今晚是花灯节,我带你出去玩吧?”
“好。”
“别老闷在这里,今夜外面可热闹了,有……咦,你居然答应了?”
“嗯。”
“让我看看,你这个样子出去不行,得给你换个样子才方便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