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含冤被杀,自身污蔑为犯,以大漠草地为席仓促诞下郭靖,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是宋人却归不得故居,与儿子长久居于塞外……
多年心酸苦闷,岂是一言两语便能道清。
心中苦楚由衷,这些年又岂是只咀嚼了一遍两遍。
看到此景此情,徐哲便已知道,那段天德自是有问题的,当年郭家遭官府追杀,定是另有隐情。
李萍这情绪来的快,调整的也快,徐哲见李萍的呜咽声渐小,不由低声对郭靖道:“郭弟弟,快去拿个软帕子,替你娘亲擦擦眼泪。”
郭靖一愣,手忙脚乱的跑到一角翻箱倒柜,拿出一条绒布帕子,再回到李萍身边么,小心翼翼的擦着娘亲脸上的泪。
李萍拍拍郭靖的手:“好靖儿。”又拿起帕子擦着眼角,哽着声道,“徐少侠,我失态了。”
徐哲摆手叹道:“我不知大娘你在心底信了我几分,总之,若大娘不愿,我定是不会以力迫之。”
徐哲一顿,再次开口,却是一一道出了李萍心中所有的念想。
“若大娘你希望与靖儿回到中原,我自是能找到一处不算偏僻……或许也无法太繁华的地方,让你们母子安然居住;若当年真有隐情,郭大哥是含冤而死,大娘你肯信我,我便跑一趟段天德的衙门官府,探上一探,可把那人绑到你母子面前,也可手起刀落人头滚地;若你当真决定在蒙古定居不出,我时不时的从中原带些吃喝穿用的玩意来给你们也未尝不好;再若……”
徐哲若有所思的看向郭靖,再道:“若郭大娘更在意的是郭大哥的后代,在下虽算不上什么能人,但无论是武功一道、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乃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等也都是略懂皮毛,可多少教上一二。若大娘不嫌弃,靖儿也乐意,若是能把郭大哥的后代教成一代大侠,快意江湖,或是游走朝堂,行匿官府……想必郭大哥泉下有知,也定当欣慰不已。”
这人口中只道是略懂皮毛,但以此人的神态气度,又岂能真是教上一二那般简单?
没有母亲不希望儿子成才,李萍心中隐有触动,
谁知,不待李萍开口,郭靖这小娃子却是抢先一步脆声道:“你不能教我,我也不要跟你学东西,我已经有了七位师父,不能再当别人的徒弟了!”
“靖儿!”李萍呵了一声,对这老实儿子,当真是哭笑不得,又对徐哲道:“徐少侠,你别恼,靖儿并不是觉得你不好,只是——”
徐哲笑着摆手,道:“郭大娘不必多礼,第一眼我就瞧出靖儿是世间少有的心思澄澈、性子耿直之人,不愧是郭大哥的孩子,品性一道,如若璞玉,实是罕见。”
说罢,话音一转,面色不解道:“只是不知靖儿口中的七位师父是……”
李萍摸着郭靖的发,笑道:“据说江南七怪在中原也有些名气,徐少侠可曾听过?”
徐哲百思不解,道:“听过倒是听过,不过这七位怎的千里迢迢跑到大漠来当靖儿的师父?”
李萍叹道:“据那几位师父所说,这还是因为一个赌约,徐少侠且听我说……”李萍一一道来。
话毕,徐哲表情古怪,欲言又止。
李萍道:“徐少侠有何疑惑?但说无妨。”
徐哲迟疑片刻,先是道:“郭大娘肯让江南七怪教导靖儿武功,想必也是想让靖儿在武艺一道学有所成;又及虽我尚不明晰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郭家与段天德之间有着一段恨与仇,却是显而易见的,既然靖儿不过幼子,就已知晓段天德此人,郭大娘多半也是希望靖儿在武艺一道学有所成,亲手替父报仇?”
李萍摸着郭靖的头,面色复杂,沉默不语,郭靖似有所感,紧紧攥住李萍的手,继而深吸一口,硬声说:“是,我将来定然要血刃了段天德,亲手替爹爹报仇雪恨!”
就在此时,徐哲忽闻蒙古包外隐约传来脚步之声,这声音极轻,又及包外正逢大雪呼啸,若不是他内力高深,根本无法察觉。
来者是习武之人,且并非是眠风与默风,那么就只可能……
徐哲心下迅出一计,叹了一声,面色一正,拱手道:“郭大娘,并非在下自视甚高,或是挑拨离间,既然诛杀段天德此事,是郭大娘与令公子共同所愿……哪怕当年的确是郭大哥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情,哲也定然是站在你们这边。以在下的武艺,无论是潜入官府绑了段天德、亦或杀了段天德,都并非多大难事,但恕我直言,据你所言,江南七怪成为靖儿的师父已有三年,但我观靖儿此时………”
郭靖面色一红,木讷的动了动唇,李萍也跟着叹了一声,苦笑道:“徐少侠是想说,靖儿看起来并不像是个习武三年的孩子?”
徐哲尴尬的扯了扯唇角,压低声音,再道:“不止如此………郭家弟弟你别恼,容在下实话实说,若当真想教导靖儿在武艺方面大有突破……或者是在某一方面有所建树,正因在下听闻过江南七怪的名号,现在才觉得,在下一人能带给靖儿的,绝对比江南七怪加起来的还要多。”
这言下之意简直太放肆了,分明就是江南七怪算个什么东西,他们七个加起来,还抵不过小爷我一个!
“你……你……你……”郭靖涨红着脸,因知道眼前之人是个替他与娘亲筹划的好人,也不好对徐哲动粗,更不会出口骂人,只好磕磕绊绊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师父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