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楚南公心中暗道。楚南公不似星魂,性格偏执,对嬴子弋有着偏见。
楚南公曾亲身经历楚都破亡之痛,深知嬴子弋的厉害。楚国亡后的数年,楚南公在山中,回顾嬴子弋在楚国的每一步。他发现,这个年轻的太子一举一动,往往是有着深刻的含义。
计在长远,或许当时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看不出来这位太子在做什么,但事后分析,却让人对计策中的精妙之处叹为观止。
楚南公压根就不信,嬴子弋是那种会追求长生不老的人。难道只是为了迎合秦皇的喜好么?应该还有着别的什么?楚南公的心中,深自警惕道。
“蜃楼的修建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秦皇已经召回了月神。相必不日,我阴阳家就要赶往东海,主持修建蜃楼了。楚南前辈,你也准备准备吧!”
星魂的声音将沉思之中的楚南唤回了现实之中。
“老夫两袖清风,孑然一身,还有什么还准备的。阴阳家但有所命,老夫必定效力。”
秦皇修建蜃楼是为了长生不老药,但阴阳家又是为了什么呢?
秋风叶落,长道之上,老者在星魂的搀扶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缓缓向前,心中闪过了这样的疑问。
.......
秦宫,王殿。
嬴子弋站于政哥皇座之前,躬身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政哥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并没有父子久别重逢,相聚时那股温存之感。
“儿臣多谢父皇。”
殿前的九阶皇座之下,两座巨大铜兽口中不住的涌出一股清泉,涌入了一池碧水之中。碧绿的水池中水位却是一动不动,一直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秦皇的宫殿无论是通风系统,还是排水系统,经过历代高手匠作的不断修缮,都处在当世最为先进的水平。无论冬夏,这殿中都是恒温。长久的呆在这里,帝王臣子们的身体也不会感到什么不适。
铜兽口中的水流停止倾泄,这殿中复归于寂静。
刚才的一段时间内,秦皇一直没有开口,而嬴子弋也是一样。
“子弋!”
恩?嬴子弋一惊,在他的印象之中,秦皇可是从来没有如此说过话。秦皇的语气,现在就像是一个父亲对儿子说话一样。
恩!虽然这样形容很怪,但的确如是。秦皇以前对嬴子弋,像一位君王,像一位长者,甚至是像一个陌生人。但在嬴子弋的印象之中,秦皇可从来没有像一位父亲一样,关切着自己。
嬴子弋心中别扭,有些不适应,所以一时没有回答。对于他来说,这个秦国,这个便宜老子,甚至是这个世界,他从来都是当作局外人来看待。可是随着秦皇这一句关切之声落下,嬴子弋感觉心中,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的变化着。
“你究竟有没有把握?”
没有等到嬴子弋的回答,政哥也不在意,继续问道。
“父皇是说南征百越之事?”嬴子弋按捺住了心中的别扭,说道。
“没错。你要在奏疏上所说,你要提兵十万,深入西瓯。”
“扶苏哥哥既然已经提上了闽越和瓯越的降表,那么儿臣身为太子,自然也要做出应有的表率。”
天哪!哥哥居然在向政哥撒娇。嬴子弋的心中,身为反派的那颗自尊心,深自得内疚着。
“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政哥看着嬴子弋,轻笑:“再说,扶苏做的事情,真的能够瞒得过你的罗网么?”
“儿臣不敢。”
不管如何,政哥的面前,嬴子弋还是装鸵鸟为上。帝王的心思,难以揣度,前一刻是和风细雨,下一刻说不定就是雷霆万钧。
嬴子弋的态度似乎提醒了政哥。皇座之上,政哥的身子微微向后倾仰,脸上,又回复了帝王应有的冷漠。
对于秦皇这样的一位帝王来说,也许父子亲情,也是一种难得的奢侈品。
刚才那副父子温存的插曲,无论是政哥,还是嬴子弋,都是心照不宣。之后的谈话,两人不再提及
“西瓯,南越,不毛之地。这次,比以往的战争或许都要艰难的多,你真的有把握么?”
政哥再一次问道,只是与前一次不同,威严的声音响彻殿宇,这次,是一位帝王,向着臣子询问。
“正如父皇所说,西瓯,南越,皆为不毛之地。而且,这两国与闽越,瓯越都有所不同。不但没有称制立国,百年之间,甚至像那塞外的胡人,为部落联盟之态。南越有十二蛮将,以桀骏为尊。西瓯有三十六夷王,以西瓯君译吁宋为首。其中,西瓯君译吁宋的势力,比桀骏要高出不少,隐隐成了这西瓯,南越两地的首领,统帅越人和世居其地的大量的土著。这两地有着五岭相隔,对于我帝国军队来说,或许是天堑,但对着已经习惯了荒蛮之地的越人来说,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障碍。越人民风彪悍,若是我百万大军齐下百越,怕是越人宁愿躲入山林之中,与qín_shòu为伍,怕也不会臣服帝国。”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百越之地的蛮夷与关东六国那些降臣不同。他们本来就是居住在不毛之地,以渔猎为生,所谓土地,丢了就丢了,又不会损失啥?
“关东六国,诸子百家,这天下有着太多的人,不服帝国的统治。只是,朕会在意么?”秦皇轻声一笑,不甚在意的说道。
“可是父皇,越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