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阳光从大帐顶端的天窗照了进来,四周盆炉之中,还有着微弱的火焰。
整个大帐之中暖洋洋的,而帐中主位,正有两个大汉并肩而坐,推杯换盏,兴致颇高。
两人身着华美的毛衣,头戴镶珠皮冠,绑着披散的长发。与一般的匈奴人不同,这两人无论衣着还是举止,都颇有威仪。
两人身前,长案之上,摆放着从秦国交易而来的精美酒器,铜盆漆盘,银壶金盏,摆满了牛羊果脯,奶酪面食。
匈奴的两位谷蠡王,分别出身休屠部与须卜氏,地位尊荣。
“你们两个还有时间在这里喝酒?”
一个胖胖的男子走进了大帐之中,看着两位谷蠡王,着急的说道。
“怎么了?”看着前来的男子,匈奴的左谷蠡王脸上还有着一丝的醉意,问道。
“秦太子两万骑出云中,你们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喝酒?”
“这着什么急?”左谷蠡王一听,全然不当一回事,他本是休屠部的首领,冒顿继承单于之位后,将他擢升为左谷蠡王,手下有万余骑,可谓是兵强马壮。
“我承认,若是论墙高城坚,我们是比不上秦人。可要说是骑战,我们匈奴人什么时候怕过。再说了,自云中往北的几百里地,都是我和右谷蠡王的领地。休屠王,你着什么急?”
左谷蠡王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庶弟,虽然他被冒顿提拔为休屠王,不过言语之中,左谷蠡王还是看不起他,多有轻慢之意。
“可他是秦太子啊!”休屠王体型微胖,着急起来脸一颤一颤的。在以尚武的匈奴之中,这样的状态很容易让人轻视。
“好了!休屠王。哨骑探报,秦太子的骑兵离这里还是三百里地,他就是飞也要飞一会儿。”右谷蠡王说道,想要结束这场争端,继续饮酒。
见说不动两人,休屠王也是没有办法,叹了口气,出了大帐。
“真不知道这副样子,单于是怎么看上他的,居然让他做休屠王?”
自己的庶弟走后,左谷蠡王轻慢的说道。
这场酒宴进行了大概一个时辰,已至尾声的时候,两位谷蠡王都有些走不动道了。
“大王!”
一声急报,一个匈奴骑士匆忙的走了进来。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左谷蠡王半躺在自己的椅子上,醉问道。
“秦军….秦军袭击了我们后方百里外的牧帐,抢走了我们大量的马匹,食物,还放火焚烧了我们祭祀的器物。”
“右谷蠡王,你看我真的是喝醉了,都出现幻听了。”左谷蠡王醉醺醺的挥了挥手,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是幻想,想要将之挥去。
“哈哈哈哈!”对面传来了一阵笑意。
可是等了很久,两人眼前的骑士却是久久的不能散去。
瞪一下子,脸上的酒意散去,左谷蠡王伸出手,质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底下跪着的匈奴骑士也是无奈,说道:“秦军袭击了我们后方百里外的牧帐,抢走了我们大量的马匹,食物,还放火焚烧了我们的营地。”
“这不可能!”左谷蠡王一下站了起来,浑身泛着醒目的红晕,不知道是因为酒意还是因为怒气。“昨日的哨骑的情报秦军还在三百里外,今日怎么出现在了我们后方?”?“小人不知。”哨骑说道。
“大王,两千秦骑出现在了我们西方五十里外,袭破了我们哨骑的营地。”
帐外的侍卫进账禀告道。
这个时候,右谷蠡王的酒也醒了,他晃了晃的脑袋,站了起来,与左谷蠡王并肩,说道:“看来秦军分散了兵力。”
“秦太子只有两万骑,在这茫茫的草原上,居然还敢分散兵力。”左谷蠡王怒声问道,“快说,那股袭击我们哨骑营地的秦军现在去哪了?”
“正往南面退去。”
“传令,本帐之中的八千骑立刻集结,我要那两千秦骑知道我们的胡人的厉害!”
左谷蠡王勇健,说话之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酒色之气,浑身泛着一股刚烈的战意。
右谷蠡王在旁,说道:“秦太子的主力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我现在就回本帐,召集兵马,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
……..
“什么,败了?”
单于庭中,当冒顿接见左谷蠡王的使者的时候,正在准备着大婚事宜。
那张白虎王座之上,冒顿饶有兴致的看着底下请罪的左谷蠡王的使者,笑道:“是怎么败的?”
“那日谷蠡王收到秦军袭击大营西侧的哨骑营地的消息后,带着本部的八千骑远追。当谷蠡王追到秦骑的时候,天已经昏黑。谷蠡王本想要歼灭这支秦骑,可是激战了一刻,从山两侧忽然杀出了大股的秦军,谷蠡王惨败,本想要带着余部回转本帐。但那秦军狡诈,竟然早已经埋伏在谷蠡王的归途之侧,突袭之下,谷蠡王誓死抵抗,最终杀出,现已和右谷蠡王会和。”
“现在左谷蠡王还剩下多少人?”冒顿眸光冷彻,盯着那名使者,问道。
“不足五千。”
使者面色灰沉,低下头,说道。
“让他的余部和右谷蠡王会和,一定要将秦军击退。不然,他也不用来见我了?”冒顿冷声说道,脸上泛着怒气。
那使者汗水直冒,说道:“谨遵大单于之命。”
待到使者走后,狼女诺敏说道:“两位谷蠡王的兵马现在加起来不过两万,会是秦太子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