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知节来到濮阳,还未见到曹操,便先见到了曹操的爱马爪黄飞电,以及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是偷偷爬上爪黄飞电的背意图征服此马,却被此马带着跑了半个濮阳城的三子曹彰,另一个,便是年纪小小便已初见其阴沉气质的次子曹丕。

曹丕只看了曹彰一眼,那趴在马背上的熊孩子就抖了一下,抓着爪黄飞电不松手,任知节失笑,便翻身下马,将他夹在手肘间,像拎小狗一样,带了下来。曹彰被一个女子救下,再以这样的姿势带下马,作为一个小男子汉,面上有些过不去,但还是忍住了,没哇一声哭出来。

只是他还是不敢直视曹丕的眼神。

曹丕将视线移向任知节,退后一步,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多谢姑娘搭救。”

他声音还是男童特有的清脆,但语调却像足了大人,或许他并没有感受到,然而在任知节等大人的眼中,见他绷着一张一还带婴儿肥的脸,眼神中那些阴沉戾气却怎么看怎么好笑。任知节笑笑,道:“举手之劳而已。”

趴在马背上孤立无援的曹彰,倒让她过了一把驯服神驹的瘾。

曹彰听她把驯服爪黄飞电说得如此轻松简单,再想想自己趴在马背上的样子,哼了一声,虽然有些腿软,却扬着下巴将爪黄飞电的缰绳扔给马倌,说:“今日之事不可告诉父亲。”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个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便从太守府内响起:“晚了!”

曹彰一听这声音,面色发白:“完了……”

任知节扭过头去,便看见一个身形高大,五官英朗的中年男子从太守府内大步踏来,他一身玄色武人装扮,迈步之中似乎还能带起风,浑身上下皆是一股使人令人折服的英武气势。他行至门口,先瞪了曹彰一眼,站在曹彰身后的任知节甚至能感觉到身前小孩已经两股战战了。

生活在父亲与二哥的阴影之下,这小破孩还是挺可怜的。

任知节心中由衷地怜悯。

而这时,曹操已经走到了郭嘉身前,他眉眼松和,那股凶煞之气减退了不少,笑着问道:“阁下可是文若好友郭奉孝郭公子?”

郭嘉一本正经地回礼道:“晚辈郭嘉见过太守。”

郭嘉此时一身泥渍,毫无世家公子的翩翩风姿,然而曹操仍旧笑得犹如春风拂面一般和煦而温柔,他将郭嘉迎入府中,道:“奉孝一路而来辛苦了,我已备好酒宴为奉孝接风洗尘,请入府中一叙。”

郭嘉笑道:“有劳太守,不过,还需洗尘的并非只有在下一人。”

曹操面上露出疑惑:“噢?还有谁同奉孝一同前来?”

郭嘉一指站在曹彰身后的穿着脏兮兮的襦裙的泥人任知节:“还有在下表妹。”

站在任知节身前的曹彰听郭嘉一说,小声嘀咕道:“原来你真是女的啊。”

任知节:“……”

她对这小破孩的怜悯之心又归于无了。

曹操对于从阳翟远道而来的郭嘉可谓是关怀备至,连带着在路上颠簸了十几天的任知节也得以享福,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将身上的泥水洗去,再换了神干净衣服,便出了门。

日前濮阳下过一场大雪,而太守府内小道上积雪已被仆人们清扫干净,而院子里却仍是皑皑一片,一株孤零零的红梅长在庭院之中,花的艳红,树枝浸了水之后显出的深棕,以及那不掺杂质的白,三色相映,倒像是冬雪之中的几分灼人的暖意。

下雪时是暖的,然而积雪融化时又格外的冷。

身上的衣服还有些单薄,刚从浴桶中出来,还附着在肌肤上的温暖的水珠被寒风一吹又急速冷却下来,像是在瞬间变成了贴在身上的冰花,任知节不由得抖了抖。

她站在廊檐下,将手放在嘴边呵了呵气,一片白雾笼在她的面颊,她搓了搓手掌,然后看见那株梅树下还有一个雪人,那雪人堆得圆滚滚的,以树干上脱落下来的树皮作眼,头上还插了一朵梅花,憨态可掬。

一株梅树,一个雪人,两相成趣,看着倒不显得寂寞了。

她踏着松软的积雪,走到树下,想伸手将树上几朵梅花的雪拂下来,却忽然闻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那香味并不刺鼻,沉着幽静,嗅入鼻中只觉得心旷神怡,连在身边呼啸的寒风也都收敛了那使人蜷缩的强盛气势。

任知节愣了愣,然后身后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仆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知节姑娘,大人有请。”

任知节才从恍惚间回了神,她回过头,看了看站在屋檐下的仆人,再看向院中的梅花的雪人,点了点头:“哦。”

任知节随那仆人来到曹操主屋的暖阁,还未进屋,便先听见了一串极为爽朗的笑声,她凑进暖阁中,便看见曹操一边笑一边拍放在坐榻之上的矮几,而郭嘉坐在他对面,手中捧着一杯热茶,微微笑着,两人似乎是相谈甚欢。

那仆人将任知节引进之后,便行了礼,朝曹操说道:“太守,知节姑娘到了。”

曹操这才侧过头,看向站在帘子旁的任知节,此时的任知节洗去了一身狼狈,亭亭少女,长得轻灵秀美,倒不太像之前站在太守府门前的泥人了。曹操从坐榻上下来,眯着眼打量了任知节半晌,然后点点头,道:“知节姑娘的父亲可是任俨任秋名?”

任知节对上曹操的视线,只觉得一头雾水,然后点了点头,她想了想,然后问:“太守认识家父?”

“岂止认识。”曹操见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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