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澈从昭享门外东南侧具服台更换祭服后,便从左门进入圜丘坛,至中层平台拜位。此时燔柴炉,迎帝神,乐奏“始平之章”。
接过刘忠手上的高香,晏澈步至上层皇天上帝神牌主位前跪拜,上香,然后到列祖列宗配位前上香,叩拜。回拜位,对诸神行三跪九拜礼。
这是非常隆重的礼仪,所有的臣子都知道,这是晏澈在祈佑上天与祖宗的护佑。
大典肃穆而充满神圣,所有的人都在下面跪拜。
随着钦天监监正的一次次高声诵文,晏澈按照规矩到主位、配位前奠玉帛、进俎,跪献爵,下面先后响起了“景平之章”、“咸平之章”、“奉平之章”等宫廷御乐,下面还有宫娥跳起“干戚之舞”。
等完成这一切之后,礼部司祝跪地诵读祝文。
然后又是晏澈为诸神位献爵,奏“嘉平之章”,舞“羽龠之舞”。
终于,这一切都结束了,终于,祭祀大典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求天卦占卜,赐太子以良人。
此时,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瑶华更是在众人的注视下,跪在了祭坛的面前,看着上面的祖宗牌位,与黄天上帝的神牌时,心里紧张的要命。
他不知道萧韧熙到底有没有把握,更不知道,当计划成功的时候父亲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只希望黄天大帝能保佑这一切都顺顺利利的结束,让所有人都免受这场灾难。
而福九则站在皇后身后的首位席位上,显然就等着告文结束,她好去接玉牌,正式册封为太子妃。
第一次,福九竟然比所有人都镇定。她静静的盯着自己的裙摆,一丝慌乱也没有,目光坚定而从容,显然,她是深深相信萧韧熙会将这所有的事都从她身边带走,而她又会是往日那个开心快乐的薛福九。
风祭夜也很紧张。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偷看过萧韧熙了。
只是,萧韧熙一直低着头,他实在看不清他的样子。
现在如果求神拜佛有用,他立马就跪下,只求萧韧熙这小王八蛋能成功,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否则,他的小九就万劫不复了。
萧韧熙因为官并不大,又是年轻的晚辈,便一直站在靠边上的位置。
此时,他是绝不能动,更不能随意脱队。
因为不只是周围的人在看着,两边数不尽的禁卫、侍卫、御林军,数不清的眼睛都在紧紧的盯着他们,谁要是敢有异动,立时便会被拿下。
但是人不动,不代表手也不可以动。
他在后面安排的可不只是踏文几个人,而是安排了至少三十人。
这些人有侍卫,有禁军,随时随地能将这里发生的所有状况都摸得一清二楚。而他正通过自己微微点动的手指在下达着各种命令。
那签文从被拿来开始,就已经秘密的在萧韧熙的布控中了。
果然,按照规矩,下面的人将所有的签文都已经密封好,随时准备拿上去。
而签文的纸张、样式,甚至是封口的模式,都和他准备一模一样,没有丝毫不同。这让他内心先是放心了一大半。
正如同他预计的那样,签文被钦天监要拿去神坛求天意。
这是他最好的机会,他立时点动手指,计划开始。
踏文带着下面两个人捧着的是给皇上祭祀的贡品。
他看准了那些捧着签文的钦天监官吏,带着手下人,假装步履匆匆的低着头就朝着他们撞了过去。
而这签文因为还没拿到皇上面前,所以,都是在后面准备中。
为了这次祭天,后面有百十来个宫女太监一直都在忙忙碌碌的做着准备,根本也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一个小小的插曲。
迎面而来,交错而过。
就在这一瞬间,踏文忽然一伸脚,立时将前面拿着签文的人给绊了一下。
那官员没注意,一下子便趴了下去。
踏文身后的人似乎找准了他倒下的位置,正好脚步落下冲到了自己的身上。
手中的果盘立时被打翻,自己也仰面倒了下去。
场面乱成一团。
“没事吧,大人?”踏文赶紧走过去蹲下问道,身体挡在前,将扔出去的签文给挡住,钦天监的小官视线被阻,什么也没看见。
“没事!没事!公公安好?”
那官员赶紧爬起来,反而来问踏文。
“哪有什么事!就是果子都掉了!”
说着,踏文上去一人一脚,将后面跟着的人给踢到在地:“不长眼的奴才!走个路也能撞到大人?!这平日里教你们的全都左耳听右耳冒了,难道那耳朵就是个窟窿眼?还不敢进给大人的东西捡起来!不成器的死奴才!”
踏文掐着嗓子说话,还真像那么回事。
立时后面的人手忙脚乱的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或者说是更早的时候,将那一百张困在一起却并不是很多的签文全部给调换了。
将东西都收拾好,踏文和那官员又是互相的一阵寒暄,然后便各走个路,各干各活去了。
当萧韧熙知道一切顺利,签文已经被人不知鬼不觉的给掉了包之后,才算是彻底放了心。
事情终于成功了!他的小九注定成为不了别人的妻子了。
嘴角微微一笑,他等的那场真正的好戏终于开始了。
求天问卦的时候到了。
恕空穿着宽大的道袍,手持玉尘,神态中带着三分飘逸,施施然的走了过来。远看竟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