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听到这么直来直去的话,也未着恼,把王守仁当作是一个愣头青看待。
毕竟王守仁是王华的儿子,当官还没几年。
随后刘瑾想起沈溪,沈溪比王守仁还要年轻,入仕年数却跟王守仁相当,那是如同豺狼虎豹般可怕的人物,必须全力对付,根本就不会想到拉拢收买。
刘瑾笑呵呵地说:“令尊乃朝中德高望重之臣,一向为咱家欣赏,如今大明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就算令尊一时间不能出山为朝廷做事,但还是贡献了伯安你这样一个栋梁之材。”
“好了,闲话不提,今日咱家前来,实乃为朝廷公事,既然沈尚书不在,那咱家跟你说也一样,进内叙话便是!”
刘瑾对值得拉拢的读书人一向友善,而王华以前在朝中声望非常高,乃翰苑体系中最有希望入阁的大臣,和他儿子王守仁又以学问著称,刘瑾一直想拉拢这父子二人到自己的阵营,壮大势力。
可惜王华本身便是文官集团的核心人物,当初刘健和李东阳力挺王华入阁,刘瑾当政后,王华毫不犹豫请辞,只是为了儿子仕途才没有跟刘瑾撕破脸。
王守仁并非贪图权力而愿意牺牲气节之人,就算对刘瑾虚以委蛇,也不代表他会听从刘瑾召唤而加入阉党阵营。
刘瑾原本来兵部衙门,是想对沈溪施压,可惜沈溪不在,他干脆选择跟王守仁熟络一番,刻意显示他礼贤下士的一面,说话如沐春风,让王守仁难以自处。
王守仁婉拒道:“公公谬赞了,在下不过是朝中一名庸碌官员,当不起公公赏识,若公公要找沈尚书的话,在下这就前往沈府通传!”
刘瑾笑道:“伯安在咱家面前太过拘谨,咱家对于有为的年轻人一向十分欣赏并敢于提拔,若你日后可以跟咱家走得近一些,咱家可助你再进一步……以你的能力,就算做不了尚书,当个侍郎那是绰绰有余。”
“不敢当,不敢当!”
王守仁赶紧行礼谢绝。
王守仁非常讲原则,不可能主动向阉党靠拢,他明白自己面临的处境,就算单独跟刘瑾多说几句,同僚也会有诸多非议,民间对他的清议也会大受影响。
刘瑾一直称赞王守仁,没巴望一次就把这个优秀的人才拉拢到自己麾下,只是先表达一下友善,准备将来某个时间,找机会把王华和王守仁收拢到自己阵营中。
过了好一会儿,察觉王守仁的态度不是很热情,刘瑾只能先顾手头的事情,道:“伯安,这次咱家前来是通知一件事,陛下刚颁布旨意,咱家从今日开始,要对六部衙门弊政展开审查,兵部也不能例外……”
“若沈尚书回来,你跟他说咱家来过,让他到咱家府邸,咱家有很多事想问一下。若他执意不去,后果自负!”
刘瑾上门来主动见沈溪,无法如愿以偿,便准备让沈溪去他的府邸做客。
如此一来,兵部自然而然便处于司礼监掌控下,沈溪还会被朝臣当作为利益而投奔阉党的小人。
刘瑾务求要让对手彻底翻不了身,不允许沈溪享有凌驾于他之上的特权,死活都要把沈溪压下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阴谋陷害的诡计。
王守仁行礼:“刘公公的话,在下记得了,若沈尚书回来一定转告,公公可还有别的事情?”
刘瑾被下逐客令,多少有些尴尬,勉强一笑,道:“咱家还要去六部其余衙门看看,就不多停留了。”
“伯安,你不必送了,有时间到咱家府上饮宴。”
……
……
谢迁上午到文渊阁办公时惊闻朝廷要查六部弊政,具体由司礼监牵头,知道这是刘瑾采取的反制手段,立即去兵部找沈溪,虽然没见到人,却从王守仁口中得知刘瑾去过,谢迁不敢怠慢,一边感慨迟到一步堪堪避开刘瑾这个瘟神,一边让王守仁跟着他一起去沈府。
在谢迁看来,是时候为沈溪培养帮手了,而谢迁认为最好的人选就是王守仁。
谢迁跟王华的关系非常好,当初他会试的同考官便是谢迁。
谢迁跟李东阳等人一样,对王守仁的才学非常欣赏,再加上王守仁是沈溪同年,二人本身就交情深厚,谢迁便顺水推舟想让王守仁在兵部掌握实权,帮上沈溪的忙。
谢迁和王守仁乘坐马车到了沈府门前,感觉眼前的宅院就像个大工地,分外嘈杂,却是沈家正在修筑扩大宅子。
因朱厚照给了沈家扩大宅院的权力,内府和顺天府衙门帮忙做工作,沈家非常顺利便将府宅周围几户人家的院落给买了下来,大肆扩充一番。
谢迁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此行目的,急冲冲跨进沈府大门,走了好一会儿也没个人过来支应。
王守仁有些担忧:“谢阁老,不先找个人向沈同年传报么?”
谢迁恼火地道:“之前沈府失火,就已经提醒过他要小心戒备,现在倒好,外人进了院子,长驱直入都没人理会,到底有没有加强过安保工作?”
正说话间,朱起带着两名仆人走了过来,行礼道:“谢老爷,您来了。”
谢迁道:“沈之厚在家吗?”
朱起赶紧回答:“在的,在的,是否为您老通传?”
谢迁皱眉:“老夫都到了这里,何需通传?他若是在书房,老夫直接过去便可……这位乃兵部郎中王守仁是也。”
朱起可不知道兵部郎中是几品官,只知是沈溪同僚,赶紧为谢迁和王守仁引路,带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