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平海疆,沈溪很可能往江南走一趟,谁当守备太监和南京兵部尚书等职,关乎南直隶未来几个月甚至几年的稳定,谢迁觉得自己是在为大明江山稳固殚精竭虑,至于是否有私心,他自己是不肯承认的,不过说全然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杨廷和见张永,二人闭门商谈几个时辰,之后杨廷和回去找谢迁,而张永则带着商谈结果去找小拧子,到了居所方知小拧子正在宫里值夜,几时能见到人是个未知数。
本来张永想到乾清宫找小拧子,却担心半道碰到张苑,考虑自己做的事需要保密,只能留着秘密等小拧子出宫。
张苑这边尚不知道张永跟小拧子密谋推选马永成出任南京守备太监之事,不过却意外得知杨廷和跟张永秘密会面,带给张苑消息的,则是事件中另外一位主要人物,投靠张苑的魏彬。
“……姓杨的代表的是谢老头,他去见张永,应该是商榷南京守备太监和兵部尚书之事,若咱家料想不错,他们已定下人选,最后会由小拧子跟陛下递话,从而对你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张苑说话的神情和语气,对杨廷和跟谢迁两个阁臣极不礼貌,让魏彬充分感受到张苑的狂傲。
魏彬总是情不自禁将前后两任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跟张苑做对比,他当然知道,刘瑾才是真正有能耐之人,能控制大局,而现在的张苑更像是文官内斗白热化的产物,沈溪跟谢迁争权,而沈溪自己不方便出马,所以才会推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张苑捣乱。
有关朝廷纷争,并非是魏彬关心的事情,他关注的只是自己离开京城,到江南去享福的机会。
既然巴结上张苑,自然张苑说什么便是什么。
魏彬着急道:“那可如何是好?如果张永张公公有心插手此事的话,他手上的人脉关系极为广泛,听说他在南方的义子足有几十人,军中义子就占一半,有的甚至是卫指挥使、都指挥佥事这种高官!”
张永的关系远比张苑广博,这不是秘密。
张永出任监军太监的次数太多了,除了给沈溪当监军外,他还曾在不同地方当过守备太监,张永又是出了名的喜欢收义子,再加上身上有一股儒生风范,待人不错,吸引大批没什么背景的军中人士认他作义父。
现在张永手里有实实在在的东厂,等于说张永是目前对张苑构成威胁最大之人。
现在张永跟杨廷和合作,意味着谢迁这个内阁首辅也会站在张永一边,张苑显得很被动。
张苑冷笑不已:“急什么?你以为姓杨的没来见过咱家?不过被咱家几句话给顶了回去,只好去另找人合作。咱家可不想跟人分享江南的权力,有个沈之厚就让人头疼了,难道我们还要受内阁控制不成?”
魏彬试探地问道:“那张公公,咱……是否去跟沈大人通通风?若沈大人肯出面的话,那事情基本就……”
张苑没好气道:“你怎么老指望别人?以为咱家保不住你么?有咱家在,不需要什么谢大人、沈大人,只管听咱家的便可!”
有关南京地方,或者说是江南权力,争夺进入白热化。
原本张苑不觉得自己有竞争对手,谁想突然杀出个张永,他自己也有些乱了方寸,此时只能快刀斩乱麻,趁着去给朱厚照奏报朝政军务的时候,顺带将这件事提出来。
为了让自己提这件事合情合理,不被皇帝怀疑别有用心,张苑煞费苦心,提前找新招募的幕僚商议,找到合理的说辞。
不过见到朱厚照后,实在难以照本宣科说事,他很清楚朱厚照对于什么江南权力归属问题并不太上心。
“……陛下,沈大人平息叛乱已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叛军主力被压缩至南阳府,无处躲藏,按照之前所定方略,沈大人在平息中原叛乱后,会带兵前往江南沿海地区平息倭寇,目前兵部已派人前去督造大船……”
张苑奏事时,朱厚照无精打采,不断打呵欠,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得了抑郁症。
近来朱厚照看起来非常苦恼,似乎有什么事情割舍不下,每天却乐此不疲,似乎找到精神寄托。
张苑说话时,站在皇帝身后的小拧子冷冷地打量他。
张苑对小拧子也是充满戒备,不过朱厚照没将小拧子赶走,他只能尽量把事情说得公允一点,并且不时瞪几眼小拧子,隐有胁迫之意。
张苑说完后低下头等候指示,朱厚照漫不经心地道:“沈尚书去哪儿,之前已定好,你跟朕说这些作何?若是没旁的事,可以退下了。”
朱厚照不太想听张苑废话。
但张苑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他惦记着要将南京守备太监的问题一次性解决,同时还牵扯到安排南方很多省份和卫所的守备太监问题。
张苑道:“陛下,老奴听说陪都南京现在有乱事发生。”
朱厚照突然从神游天外中回过神来,瞅了张苑一眼:“张公公,你可别危言耸听啊,什么乱事?你不是想说,南京有人造反吧?”
张苑危言耸听道:“老奴并无此意,老奴的意思是说,南京小朝廷出现关键职位空缺,许多人为此争夺得厉害,闹得乌烟瘴气,甚至有死伤发生。”
“什么?还有这种事?”
朱厚照火冒三丈,大声喝斥,“朕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