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不恼,反觉有趣,笑得眉眼更弯了些,“干嘛?我说对了你就炸毛了啊?你要是不愿承认就给自己解释辩白了,你这样,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可怨不得我笑话节
“……你才红烧猪耳朵!红烧你才对!”朱砂没法忍小白这把嘴了,不禁反唇噎他道。
“呵呵,看来我是说对了,看看你,耳朵红得就像红烧猪耳朵一样。”
小白这张该死的嘴,要不要非要把事实说出来不可!?
“……”朱砂觉得不仅自己的耳根滚烫,便是整只耳朵都滚滚烫烫的。
“啧啧,怎么了?小猪你这耳根红彤彤的,心里在想什么哪?”小白明知故问,“是不是又在想我们小倾倾哪?想着昨夜又将小倾倾给啃了,这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呢,这会儿就要再见他吧?”
她昨夜又是那般,那般……这才未过几个时辰,她还未想好怎么才有颜面再出现在丞相大人面前,现下便就让她去到丞相大人身边,这,这——
“我……”朱砂自是知晓小白这是要带她去君倾身边了,可一想到君倾,想到要见到他,朱砂便觉着尴尬。
“去何处?”小白盯着朱砂,“你说去何处?”
小白说完便要走,朱砂在这时脱口而出地问道:“去何处?”
“嗯,这还差不多,要是你连这都猜不到,前边我就是白夸你了。”小白将撑着脸颊的手放下,站起身,“好了,既然换好了衣裳,那便跟我走吧。”
这是她欠丞相大人的,必须要还。
若非如此,她的双手根本就无需握刀。
若非如此,她根本无需穿上这身衣裳。
他是要她保护丞相大人。
小白并未告诉她她当做的事情是什么,但是这身衣裳已经告诉了她。
“保护丞相大人。”这个答案,朱砂回答得肯定。
“倒是挺懂仪礼。”小白满意地点点头,“好了,那你自己说说,你觉着我说的你当做的事情是什么?”
“多谢白公子。”朱砂按下自己心中震颤,朝小白微微垂了垂手。
他或许真的能帮她找到阿兔,找回她缺失的记忆。
若是如此,她选择留在这丞相府里的决定便是正确的。
包括人心。
就好像,知尽天下事。
朱砂看着小白眸中的笑意,第一次觉得他这笑意深不可测,就如同他的身手一样。
“你既有你当做的事情,那这双刀是必须要有的,你放心,过两日我自会将一对好刀交到你手里。”小白道。
小白手上也没有刀。
只是,这清心苑里并没有刀。
她这一身打扮,再适合握刀不过。
是双刀!
是刀。
她知道她心中觉得缺少的东西是何物了!
听着小白慢悠悠的话,朱砂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抬起自己的双手,看向自己的双掌。
小白笑吟吟地,边用手指轻敲着桌面边慢悠悠道:“我见过你使刀,且还是双刀,刀法极快,单有这速度,便已胜过无数人,偏偏你的刀法不仅快,且还既准又狠,可谓是炉火纯青了,这样的刀法,莫说单打独斗,就算你以一对十,也无人能敌。”
不过究竟少了什么,她却又说不上来。
她心中的确觉得好似少了些什么。
朱砂沉默,仅是看着小白而已。
小白还是坐在桌边,支手撑着脸颊,笑眯眯地将朱砂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遍,就好像没有见过她似的,道:“穿上这样的一身衣裳,是不是觉得好像还少了些什么?”
只是她不知,小白为何要她换上这样的一身衣裳。
她甚至觉得,她身上这身衣裳再合适她不过,好似她天生就适合这样的衣裳似的,而根本就不适合裙裳。
至于这发辫,她只是随心而束,束这头发时,她心中有一种感觉,感觉只有这样的发型才是最适合她这一身装扮的,才是适合她的。
这是一身墨色的短褐,窄袖,腰带为暗绯色,衣襟及腰带上绣着腥红色的暗花,脚上登一双厚软底黑缎布靴,本是随意扭打垂在背上的长发此时绾成了高高的一束,唯有除了额前发帘,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与腰带同色的束发带紧紧束着,脸色粉黛未施,腰身挺直,乍然一看,好似一名劲气十足的男子,却又有着女子身上才会有的英气。
此时的朱砂,身上穿着的是与她所有的衣裳全然不一的衣裳。
这身衣裳,便裹在包袱里。
君华给她的是一只黑布包裹的包袱。
此时她身上穿的衣裳是小白方才让君华给她。
她亦觉得此刻她的穿着打扮,要比昨日比平日里她的着装打扮远适合她。
朱砂听着小白这既褒又贬的话,非但不觉恼,相反,她竟是有着与小白同样的感觉。
并不是个好天气。
下了整整两夜一日的雨在天将亮未亮时已停,只是乌云未散,日头未展,苍穹如被一层灰蒙蒙的幕笼罩着一般,阴沉沉的。
小阿离此时已由君华送回了小棠园,趁着太阳还被灰沉的乌云遮罩着。
“啧啧,小猪,没看出来哪,你这般打扮还挺像模像样的,比你昨日穿的那些像话多了。”小白看着换了一身装扮重新回到堂屋里来的朱砂,啧啧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