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爹……”阿离小家伙紧紧抓着君倾的依旧,极为紧张不安地昂头看着他,看他嘴角的血水,着急道,“小白是不是打得爹爹好疼好疼?”
“不疼。”君倾不止神色淡漠,便是语气都极为淡漠,只见他回了小家伙的话后抬起手用手背擦掉了嘴角的血水。
然小家伙还是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可是,可是爹爹的嘴角都流血了,爹爹一定好疼好疼,一定是小白把爹爹打疼了!阿离……阿离要怎么做才能让爹爹不疼?”
“无妨。”君倾语气依旧淡漠,却不再说自己的事,而是问小家伙道,“何时起的身,可洗漱了?”
小家伙被君倾这般突然一问,问得他先是一愣,而后连忙松开了君倾的衣袖,乖巧地在君倾面前站直身,诚实道:“阿离刚刚起的,阿离还没有洗漱,阿离正要到后边打水洗漱的,爹爹的屋子里没有打好的水……”
“嗯。”君倾微微点头,当小家伙以为他的爹爹不再理会他而走往屋子方向时,只听君倾又道,“我与你一齐到后边打水。”
小家伙又一次愣住,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君倾。
朱砂则是即刻躬身将小家伙方才掉落在地的铜盆捡起来,塞到他怀里,然后将愣愣的他朝君倾的方向稍微推了推。
然君倾说完话后便转身先朝院子后边的方向走去了,根本就没有要等一等小家伙的意思。
小家伙被朱砂这般轻轻一推后回过了神,连忙急急地朝君倾跑去。
朱砂本是想跟上,然终还是没有跟上去。
丞相大人难得待小家伙这般温柔,就让这父子俩独处一会儿吧,她纵是有话想问,也不急在这一时。
小家伙一边走,一边紧张地不停地问君倾问题。
“小白真的没有打疼爹爹吗?”
“爹爹真的不疼了吗?”
“真的真的不疼吗?”
君倾回答他的,总只是一个“嗯”字,冷冷淡淡,却没有不耐烦。
看着那一大一小的两抹身影,朱砂的心又如被针扎般疼。
她想,她不是阿离的真正娘亲,若是,她此时应该是可以跟上去的吧。
只可惜,她不是,也不可能是。
朱砂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在屋楼旁拐了个弯,她再瞧他们不见,才垂眸抬手轻抚自己心口,转身朝屋子走去。
“汪汪!”在她转身之时,昨夜因着有小白在棠园里而不知避让到哪儿去的阿褐这时跑到了她身旁,对她叫了两声,一边摇着尾巴,好像知道她心觉寂寞而特意跑来陪伴她似的。
也是,小家伙有君华陪着,有许多小鸟小兽陪着,不会寂寞。
丞相大人与小白也相互陪伴着,终不是自己一人。
她曾也有素心和阿宝陪伴着,只是,他们都不在了。
“汪汪!”阿褐见朱砂未理会它,它便蹲坐到她面前来,又对她叫了两声,如同那总是会在她身边打转时不时冲她唤上两声的阿宝。
朱砂看着眼睛圆溜溜正一下一下甩着尾巴的阿褐,伸出了手,在它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轻声道:“可是阿离让你来和我玩儿的?”
谁知阿褐竟是晃了晃脑袋,好像在摇头说不是似的。
朱砂一怔,又问道:“那是丞相大人让你来……陪着我的?”
“汪!”阿褐这声叫得响亮,同时将尾巴摇得厉害,很显然是在肯定朱砂说的话。
朱砂不由抬眸看一眼君倾方才离开的方向,心如针扎般疼,同时也觉柔软。
下一刻,她将裙摆稍稍提起,在阿褐面前蹲下了身,揉揉它的脑袋后再勾起手指挠挠它的下巴,又与它说话道:“我也曾养过一只狗,很听话,和你一样听话,后来,不在了,和唯一陪伴我的人一齐不在了,也不知他们在下边是否过得好。”
明明只是一条狗,可说起的时候,朱砂却觉有些伤悲。
“汪呜……”阿褐似是觉到了朱砂的伤悲,只见它伸出舌头,本想在朱砂手背上舔舔,奈何发现朱砂手上缠满了棉布条,便用脑袋朝她掌心里蹭蹭。
朱砂不由微微一笑,又一次揉了揉阿褐的脑袋,道:“多谢你的抚慰了,我没事。”
“汪汪!”
“我昨夜在等丞相大人的时候想了许多事情,我想到了素心,我是否该替素心去看一次沈葭?不管她过得好或是不好,都是她的报应。”
“我终不是素心,做不到只看着她富贵荣华而什么都不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杀她,就算素心怨我恨我,我也要让沈葭失去她所有的荣华,这是她所当有的报应。”
“你说呢,阿褐?”
“汪呜……?”
“一时忘了你听不懂了,不当与你说这些。”
朱砂再次揉揉阿褐的脑袋,站起身,慢慢走回了屋。
棠园与小棠园的格局几乎一致,都有着一个小后院,小后院里有厨房还有水井,只不过小棠园较棠园而言小去许多而已。
君倾此时就站在水井边,摇着辘轳,将打了水的水桶从水井里摇上来。
那本是由小家伙抱着的铜盆放在他的脚边,小家伙就站在铜盆后边,紧挨着君倾站着,一双乌灵灵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君倾手上的动作看。
只见小家伙看看君倾的手,再低头抬起自己的双手来看看,然后扁扁嘴,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爹爹一样将这辘轳摇得这么顺畅呢?
水打上来了,君倾用手将小家伙往后推开了些才将水倒进铜盆里,以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