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从今往后,奴才再不能伺候您了,您自己……要保重啊……”
“奴才活够了,多活了这二十多年,够了……奴才早该和那些青羽族人,和那些侍卫们一起死的,可偏偏是奴才这样身子不完全、天下间最低贱的人多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很可笑?”
“帝君,奴才想奴才的家了,想奴才的爹娘及兄弟姐妹了,奴才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们了,这一次,奴才应该能见到他们了吧,早几年,奴才家乡闹了瘟疫,奴才的家人……”
“帝君,你和先帝不一样,不一样,你是个好帝君,咳咳——”
“奴才第一次和帝君说这么多无关的话,还请帝君莫怪奴才。”
“帝君,保重,千万保……重……千万……当,当心君相……”
崔公公说完这最后一句,他闭起了眼。
他嘴角的血还在流,他还是维持着方才跪地的姿势,面对着姬灏川跪着。
姬灏川垂眸看着崔公公,火光映在他眼里,他的眼神却暗得可怕。
他这般一瞬不瞬地看着崔公公不知多久,待他蹲下身欲扶上崔公公的双肩将他放躺下,他的指尖堪堪碰上崔公公的肩,崔公公的身子竟在这一瞬间开始化成血水!
浓黑的血水,从头颅至身子。
诡异,伴随着腥臭。
那去提温水的太监在这时候回来,才要跨进门槛时便瞧见这诡异可怕的一幕,他一声惊叫,摔了手里的瓷水壶,人也吓晕了过去。
瓷壶掉落在地,啪的一声,碎成了几瓣,壶里的温水湿了一地。
不过,就算这瓷壶不掉水洒,这温水,也无用了。
这当喝一杯温水的人,已不在了。
*
一直昏昏睡睡的阿离小家伙在大夫所说的“第三日”日落时又醒了过来。
小家伙醒过来时,那一直守着他寸步不离的君华不在他身侧,不在屋里,他此时正为小家伙下楼端药。
小家伙在床榻上努力地撑坐起身子,看着陌生的屋子,他不安且紧张道:“小华?小华你在哪儿?阿褐你在哪儿?小小花?小小小黄?你们,你们都不要阿离了吗……?”
小家伙掀开盖在身上的厚厚被褥,吃力地下了床穿上鞋,然后转过身来从被褥下拉出他的胖兔子布偶和小木人,抱在怀里后才慢慢迈开脚步,虚弱得走起来东摇西摆的,只见他不是走向屋门方向,而是走向窗户方向。
窗户是掩闭着的,小家伙想将窗户打开,奈何窗户抬高,他根本就够不着,他本可以搬来凳子,站到凳子上将窗户推开,可他站在凳子旁使了老半天的劲都搬不动那凳子。
小家伙沮丧得想哭:“大家都不要阿离了吗……?是不是阿离不听话,是不是阿离是个大麻烦……?”
“啾啾啾——”就在这时,窗户外有鸟鸣声传来,伴随着鸟羽扑打在窗纸上发出的扑扑声。
本是沮丧得想哭的小家伙眼睛突然亮了,“小绿绿!”
------题外话------
月底了,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有月票的姑娘们不要藏着了啊~再藏就要过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