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精灵女王的语气虽然完全没有任何波动,却还是能听得出压抑的不平静。“回禀女王殿下,本源之树的一块树皮突然萎~缩,造成近乎脱落的现状。本小队没有任何精灵发现意外。目前原因不明。”看守小队的队长上前汇报。
“看得出来,本源之树受了伤。而且,并没有任何理由。”精灵女王绕着本源之树仔细勘察了半天,也没能发现树皮受伤的原因。
“受伤?不是之前就已经受过伤了吗?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难道说本源之树要死了?”
“繁衍树苗呢?在哪里?我们要准备好离开这里!”
“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活得下去……我们完了,人类也完了……”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守护本源之树的精灵们都换成了百里挑一的智者、勇士,承担着维护精灵一族族群发展和壮大的责任。甚至可以说,精灵一族如果出现了意外,那么这批精灵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带着精灵族最后的希望——本源之树的子系幼苗——去寻找另一个适合精灵族扎根的地方,维持精灵族繁衍生息的责任就落在了他们手里。而其他的精灵们,则要留下来和人类进行最后的战斗。原本,这些精灵都是世间最优秀的生命体,可现在却因为精灵女王的一句话无法抑制的慌乱了起来。
精灵女王也是毫无头绪。但她并没有像看守精灵们那么慌张。或者说,她知道慌乱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去请吉尔亚德尊者。”
……
“女王殿下,原因已经查明。”毫不犹豫的将萎~缩的树皮扯下,引起了精灵们的一阵惊呼以后,吉尔亚德尊者缓慢的开口,完全没有顾忌精灵们诧异的眼神和精灵女王欲言又止的神情,“是有人在这块树皮上做了手脚。”
摊开的树皮上除了皱缩出现的皱褶和发黑的边缘,树皮上还有着一些零散的灰绿色斑点。
“这是……”精灵族的能力中从来不曾出现过这种颜色的伤害。
“这是诅咒。”吉尔亚德轻轻的在精灵女王的耳边说道。
“诅咒?”精灵女王皱眉,第一次质疑吉尔亚德的话语。
“是,就是诅咒。传说中四十万年前就已经消失殆尽的遗术。在世界形成之初就被打落深渊,再无翻身之地的术之一,既包含魔法的自然支撑特性,又含有召唤的直接作用以及剑术的物理特性。陛下,请看这里。”吉尔亚德的手指指着一块灰绿色,“这里的斑纹是用念力附着在树皮上的,腐蚀着本源之树的生命力和固本作用。然而,本应该是魔法才能做到的事情却能产生染色和破坏纹理的物理效果,以精灵族的文献所记载的所有文字当中,只有诅咒才能做到。”似乎是早知道精灵女王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话,吉尔亚德还拿出了之前就准备好的文献说明。
“这……怎么可能……”哪怕是精灵族唯一拥有记忆传承的女王,在诅咒两个字面前依然显得像个初生的婴儿,虽然理解这两个字的字面意思,却怎么也不肯相信这种东西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女王陛下,你要承认,这世界上,美好的生活本来就是虚构的。压抑和黑暗,不是屏蔽掉就会彻底消失的。”沉稳有力的话语原本应该可以稳定人心,却让精灵女王不得不正视现实,想起在传说当中,美好的生活之前的故事。
“四十万年。我本来以为就算是……也绝对不会……”
“四十万年,已经足够黑暗滋生。”
精灵女王不说话了。
四周的精灵们听不到两位高位者的讨论,不安的气氛逐渐弥漫在精灵群中。有些精灵,甚至已经在盘算着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拥有最大化的价值,以便在日后的生存中占据一席之地,争取最多的资源。
“真是糟糕的境地。没想到,精灵一族或许会毁灭在我手中。”
“说实话,这一次,我们反倒是应该感谢她。”吉尔亚德的声音骤然增大,将已经有些散漫的精灵们魂魄拉了回来。精灵们的腹稿也在没有打好的情况下就此压下,暂时安定了心神。
“她?”精灵们不解。沉默了一阵后,才有精灵想起来,那个被认为是神谕中指示之光指定的救世者。虽然,几乎没有精灵相信这一点。
而相比吉尔亚德的不确定,精灵女王更愿意用事实来验证,来安定臣民们的心。
于是,精灵女王不得不在极短的时间内再一次耗损精血,来向本源之树寻求一个未必确定的答案。
还好,结果让精灵女王松了一口气。
“是。这一次是她救了本源之树。和上一次刚好相反。虽然不清楚原因是什么。或许,神谕上说的是真的。只有她,能够拯救本源之树。”
“这回大家应该可以放心了。既然两方有互助的作用,大家就不用急着收拾细软逃亡他方了。”
吉尔亚德的声音平缓,温柔,就像是一阵轻柔的雨点打在了精灵们的心上,缓解了精灵们的焦躁,让精灵们慢慢沉静下来。有些精灵善意的笑了起来。
“不过,大家也应该清楚,这世界上并没有免费的午餐。或许她能够救援我们一时,但就人类贪婪的本性来说,或许未来我们也要付出更大的代价。”精灵女王严肃的说着,想给散漫的精灵们敲个响钟。
或许是之前的打击太大,精灵们杯弓蛇影,本源之树寿命的阴影又时刻悬在精灵一族头上,刚刚才有了些笑意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