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面露苦笑,道:“我还想,这位女县长年纪轻轻,肯定有干劲儿,有胆识,有魄力,比前任陈县长强出八百里,和她共事肯定能做出一番成绩,哪知道她为官心术不正,不一心抓好工作,而是玩争斗搞倾轧,长此下去,怕是危害比陈县长还大。”
尤功杰抬手放在胸前表示强调,脸色郑重的说道:“李县长你放心,不管她怎样乱来,我这边是始终支持你的工作的,哪怕她对你在招商局的改革进行阻挠与破坏,我也会坚定不移的和你站在一起,并肩抗争。现在在县里,只有你能打造一个全新高效的招商局出来,也只有你能带领县里的招商引资事业大发展。谁要是为难你,就是为难我们双河县的招商引资事业发展,就是在逆时代发展潮流而行,一定会不得人心,也一定会受到千千万万干部群众的批判。”
李睿暗暗好笑,事情还不像他说得这么严重,而且卜玉冰的态度也没他想像的那么恶劣,眼下也不必急,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等卜玉冰露出真正的态度来再说不迟,道:“好的,尤县长我先谢谢你了。不过卜县长她也有可能是善意的提醒,我这次改革的部分内容确实过于激进,不太合规定,也没考虑到大多数领导干部的接受程度。”
他也不能净说卜玉冰的不好,毕竟眼下当着尤功杰这位常务副县长的面,他就算不考虑给卜玉冰留面子,也要考虑自己的言行会给尤功杰留下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因此最后又补了这样一句“好话”,也显得他为人虚心,能听逆耳之言。
尤功杰刚要说什么,李睿手机突然响起了节奏轻快的来电铃声,李睿掏出手机一看,见是马玉明打来的,估计是找自己有事,忙接听了,道:“玉明啊,有事吗?”
马玉明嗯了一声,放低声音道:“扶贫办主任常英杰找你求救来啦,现在就在你办公室门口,他找不到你,就托我帮忙联系你一下。”
李睿微微不解,县扶贫办主任常英杰找自己求救?什么意思?又救什么?却也没在电话里多问,多说多问,会给人一种不成熟不稳重的感觉,久而久之,就会被人小瞧,只道:“好,我这就回去。”说完便挂了电话。
尤功杰见他有事,也不挽留,客套两句,把他送了出去。
李睿脚步匆匆的回到办公室,一眼看到门口站着马玉明和另外一个男人,那男人四五十岁年纪,身形不高,微胖,留着短平头,微须,长相憨厚,估计就是所谓的常英杰了。
果不其然,那人看到李睿赶回来,不等马玉明介绍,抢上前苦着脸说道:“李县长,你可要救救我啊,现在只有你能救我啦,我求求你啦……”
李睿面无表情地看他两眼,心说我来县里这么久了,你这个扶贫办主任也一直不主动找我来汇报工作,显然是没把我这个分管副县长放在眼里,结果现在出事了,倒是过来找我帮忙来了,敢情你用不着的时候,就理也不理;用得着的时候,才上门露个面,你这也太精明势利了吧,却也没有贸然拒绝,道:“进屋说吧。”说完推门走进屋里。
马玉明知道常英杰要说的是丑事,可能在李睿面前还会采取一些自降身份的举动,比如痛哭流涕,甚至是跪下磕头,所以没有跟进去,等常英杰进屋后,把门关掉,便回自己办公室忙去了。
常英杰跟李睿走到办公桌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李睿听到动静,回头看去,看清后皱起眉头,道:“常主任,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说话。”
常英杰表情惊惶畏惧的道:“李县长,你救救我吧,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真的,请你去和县领导求求情,说说好话,饶过我这回,我保证以后不再犯了……”
李睿没有被他的表演打动心肠,语气淡淡的道:“你要是不起来,那就这么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常英杰悔恨不已的道:“说起来也没多大点事儿,全是小人害我,他们就是羡慕嫉妒恨,想把我从扶贫办主任位子上赶下去……”把发生的事情细细讲了一遍。
原来,常英杰儿子上周结婚,常英杰为此在婚事前广发请柬。“广发”用在这里,可是意义非常——常英杰不但把有交情来往的亲朋好友发了个遍,还把没有任何私交、只是因工作关系结识甚至只是听说过名字的乡镇村领导干部们发了个遍。他的想法很简单也很贪婪,多请点人来参加儿子婚礼,自己一家脸上更有光彩不说,还能多捞很多份子钱。当然,他敢这么干,也是依仗着他的职务——县扶贫办主任。
县扶贫办主任虽然只是个正科级干部,手上也没什么权力,但掌握着县里的扶贫资金。扶贫资金给哪个贫困乡镇,不给哪个乡镇,基本上都由他说了算,至于资金划拨的途径与名义,比如是直接划拨还是以物资方式划拨,也都是他决定了算。双河县作为国家级贫困县,除去城关镇及附近平原上的几个乡镇外,其它六七个地处山区的乡镇都是贫困乡镇,这些贫困乡镇都仰仗县里的扶贫。
如此一来,常英杰这个扶贫办主任存在的意义,对于那六七个贫困乡镇以及下辖村的领导干部来说,就极其的重要了。这些领导干部平日里都争相和他结交,请客吃饭是稀松平常,逢年过节还要上门送礼,就算没机会与他见面结交,至少也绝对不敢得罪他。常英杰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有胆子厚着脸皮把请柬乱发一气。
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