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谢明珠与钟毓秀的关系稍微缓和了些,钟毓秀不会再对她有那般大的偏见了,但是也没到欢欢乐乐凑在一起的地步。
许凌然因为刚去学馆第一日,又跟小姑娘打架,这回无人从中破坏,混世魔星自然是胜利了。不过据听说,他虽然赢了,但却极其不光彩,当时被先生留在书房里说了大半个时辰,总算被放出来了,路上偶遇另一位先生,再次被请去听念叨。
之乎者也,上到天文人伦,下到地理苍生。几位先生轮流找他讲过之后,许凌然虽然依然不明白他错在何方,但是心里却在暗暗发誓,坚决不会再去招惹任何一位小姑娘。以后只要属性为母的,他都不会碰,这几日院子里的猫似乎要下崽儿了,坚决要送到长兄院子里,兄长在面对女人方面,一向要比他厉害的对。
母猫生产什么的,想必许凌君能搞定,而且顺便观摩学习一番,以后兄长必定能用得上。
“圆姐儿,臻哥来信啦!”
这日休学在家,她刚起身收拾好,就见谢明玉快步地跑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急急忙忙地将信封拍到了梳妆台上,就匆忙地转身想走。
“回来!你这后面有人撵啊,跑那么快作甚?我还有话没问呢!”
谢明玉白了她一眼,虽然没有再往前跑,但是两条腿还是做出跑步的动作,正在积极地进行原地抬腿运动,脸上神色焦急,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
“臻哥撵我呢,他派来的人说定要先把你的信儿送来,才把我的给我。这回臻哥又找了许多拓本来,要一册一册给我呢!”
谢明珠皱了皱鼻子,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大高兴,听他这么说,不由得轻哼了一声,神态之间透着不屑。
“你显摆什么啊,不就臻臻把信都给你没送到我这边嘛,至于说得这么清楚吗?我问你,这信是直接派来送给你的,爹娘他们知道吗?除了给我俩的,还有送给别人的吗?”
“我哪里有显摆啊,我还巴不得把东西一股脑都送你,让你巴巴地把我那份送给我呢!臻哥派了别人送信给爹娘,我们俩的东西是单独送来的。”
对于谢明珠这种话,他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好的提到什么显摆啊。他根本还什么都没说呢!
“去去去。”谢明珠脸一红,不爱搭理他,挥了挥手撵他走。
她的话音刚落,谢明玉已经冲出了屋门,急吼吼地往自己院子去,似乎生怕他的拓本长腿跑了一般。
“哼,臻臻每次都是把东西送给我,润哥儿才是顺带的。现在倒好,我成了顺带的。哪怕逼着润哥儿先给我送来,那我也不是主要人物!”谢明珠跺了跺脚,撅着嘴巴一脸不满地念叨着。
现在她这副样子,显然是在耍小性子了。旁边站着的几个丫鬟,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扯着唇角,不由得轻笑起来。
姑娘虽然这么抱怨,也只能自己生闷气了。
果然谢明珠沉默了片刻,又是念叨,又是不满地戳着信封,最终还是没扛住,伸手将里面的信取了出来。
其实那算不上什么信,展开之后是一幅画,正是那日萧世臻偷/窥完之后画好的,旁边题的那首小诗也一清二楚,题目就叫《圆圆二》。
她仔细地看了看,原本胸口郁结的沉闷,又彻底消散了,竟是一下子笑出声来。
“什么圆圆二,以后难道还有三不成?”她轻声嘀咕了两句,语气上带着几分抱怨,但是眼眸里越发明媚的笑意,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她知道萧世臻熟读兵法,策论也做得很好,秦老经常会夸他有想法有手段。不过萧世臻在秦老严重是学富五车,可堪造就,但是到了她的面前,就忽然变得小家碧玉了。
他替她做过无数首小诗,甚至不少都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用笔记下,跟《圆圆》这种属于一个类型的。
“啊,那日打人的果然就是他,还用馒头来砸……”谢明珠捧着画纸翻来覆去地看,忽喜忽悲的。
她注意到旁边的景物,画纸上有几竿竹子,布局构造都是学馆里的场景。一下子就想到之前许凌然被馒头砸的惨样儿,不由得咯咯直笑。
几个丫头对视了一眼,都轻松了一口气。她们就说嘛,想要哄好姑娘,最快的途径就是让公子来,只不过是一幅画,就让姑娘笑成这样儿。前几日因为公子不辞而别,而整日显得忧心忡忡,此刻也全部消散了。
只不过还不等她们把这口气松完,谢明珠似乎又变得恼怒了起来,她将画纸往旁边一扔:“就算在又如何,我那日喊他他还不理我,以后不喊他了。”
几位丫头们都是一阵无语凝噎,自家姑娘平日里看着比谁都懂事儿听话,甚至都能帮着夫人料理人了。但是一面对宁息公子,就像变成了一个三岁的孩子似的,吃不到糖就哭,吃到了还要哭,害怕待会子吃完了没有。
萧世臻是一大早就让人把信送去了谢侯府,然后整个人就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他一想起他的小仙子看到那幅画,或许会噘嘴不高兴,又或许会感动他的默默守护,更或许会惊诧他竟然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
圆圆应该会更加崇拜他,依赖他,离不开他。
他的心中就蕴藏着一股子蠢蠢欲动的情绪,像是一粒种子破土而出,刚刚照耀到温暖的阳光一般,恨不得把所有的叶子都舒展开。近乎窃喜一般地等着成长,对于美好的未来无限憧憬。
他在书房里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