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遁,张然还是颇不知足,毕竟是小型灵脉啊。这话要给别人知道,怕是要被人骂死他,这要是大型灵矿,哪里还轮得上他。
数十里的落日岭,说到也就到了。半山腰上,开凿了数十个洞府,上下三层,一间挨着一间。看其规模,宛然一小门派。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落日岭,有这么多妖修在此修炼。这种聚合在一起的修炼方式,与张然想象中的不同,因为只有人族修士才这样。妖修应是在自己的部族,怎么会有这么多妖修来此开辟洞府呢。
洞府下方,有数十位妖将吼着嗓门,在大声争辩着什么。一个个情绪汹汹,举臂伸拳。见张然过来,更是不怀好意。此前,听过妖灵境妖修说过,难道他们是在争夺传承之血么?可这传承之血在哪儿,张然头晕了。
在这群妖将的外围,有几个妖将,晃来晃去的,似不愿加入到那群人多势众的妖将当中。妖灵境修炼到妖将的境界,外表与人族一般很难分得清,也很难判断这几个妖将究竟属哪个部族。张然走到几人旁边,向其打探。
张然拱手招呼道:“诸位道友有礼了,为何这山腰洞府会如此之多?”有二个妖修嗤之以鼻,这就奇了,这事竟还会有人不知道。
一个面目较和善的妖将反笑问道:“道友难道不是来自荒域妖境吗?”
张然笑道:“呵呵,本将生性孤僻,平时不常出门,见其洞府众多,难免心生好奇。”
“原来如此。这些洞府可不是修炼之所,而是陨落之地。”他伸手指着那片洞府道。
“道友为何这样说?难道非要在此坐化么?有道是,青山何处不埋骨。”张然越加好奇。
“在此开辟洞府等待身死,大多是一些没有部族背景的散修,似我等这样。血脉虽是低微,好歹有可能会留下一滴传承之血,以待有缘之人。”妖将叹道,神色很是无奈。
张然总算明白了,心里不觉生出一丝尊敬。这些毫无地位的散修,为什么选择在此身陨,也是为了不浪费自己辛苦修来的一滴精血。妖族也有情有义啊,张然一改往日对妖修的看法。
“你看,前面围着的那些人,多数是散修或是出自无名的小部族,也是为了争夺这一滴精血。”
张然想了想道:“但不知此次是谁即将陨落?这一滴精血有归属了吗?”
面善的妖将一听,一脸可惜,道:“此人要不是当年受伤,恐早进价妖王了。现在是假丹圆满境界,在妖将之中也算顶尖的了。听说此老有一后裔小辈,血脉不低,估计会将其留给自己后辈吧。”
妖族进价,与人族不同。妖将若要进价到妖王境,一身的精血,就会凝结成一颗妖丹。若是受到意外的侵扰,即将化为妖丹的精血,只凝而不实,是谓假丹。
两人正说得热闹,对面那群妖修已是急不可耐地动起手来。张然与几妖急退几步,以免遭池鱼之殃。
刀枪棍棒,风刃毒箭,你来我往,当真是不死不休。一个手握长戟的妖将,仗着铁搭般的身躯和一身勇力,将攻向自己的几个妖将一一搠倒。刚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污,一片巨大的风刃,直接将他的脑袋切飞,股股血柱喷向天空,而身躯却毅立不倒。那个不断施放风刃的妖将,自以为得计,却不料,一只长满钢钉的狼牙棒,狠狠地将他的头颅,砸的稀巴烂。
兵器的撞击,冷袭的毒箭风刃,愤怒凶暴的大吼,痛苦的**。哪怕流净最后一滴血,也要抢夺那一滴传承之血。虽自己血脉稀薄,可谁没有家人后辈,也有几个血脉等级不低的。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弱小的部族后代挣一挣这条命。
昏黄的落日余晖,映照着地上一滩滩的血迹。这被鲜血浸染的土地,被落日和冷风晾干。片刻之后,又有新鲜的血液,将其湿润浸泡。鲜血同眼泪,一起被埋葬在这落日山下。
众妖将只顾死斗,死一个就少一个竞争对手。岂料张然的神识,却感应到一个小小的身躯,拿着一张符箓,机警地闪身到那位临终妖将的洞府。淡淡的白光一亮,那身影便没入其中。
“孩子,你终于来了。”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
一个双目狭长,面色苍白,嘴巴尖突细长的少年,冲到那个声音跟前,“扑通”跪下,哽咽道:“祖爷爷,白儿,白儿总算能见到您老人家了,呜呜……”
行将死亡的妖将伸出一支干枯的手,摩挲着少年的头,满是慈爱的双目,流出了一滴悲伤的老泪。
老人道:“祖爷爷将这一滴传承精血留给你,也不知道好是不好。要是保不住,你就给赠给别人吧,也可保住自己的一条命。”
少年双目坚毅,道:“不!祖爷爷。这滴精血白儿绝不容许落到旁人手里!哪怕是死!”
“哎,你这么想,祖爷爷就不拦你了。是生是死,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老人突然一声大喝,道:“白儿!快拿玉瓶接住!”
此老原本苍老晦暗的面孔,竟是涨得血红,一滴充满磅礴生机的精血,被他从胸口逼出,兀自恋恋不舍地围着老人打转。
少年慌忙打开玉盒,老人伸手一指,那滴精血射入玉盒,一张封灵符贴在玉盒上。刚还是血气旺盛,转眼之间,此老神情萎顿,形销骨立,白发大把大把地脱落。
“孩子,你快去吧,不消半刻,就会有人打进来。哎,但愿你能躲过这次劫难吧。”说罢,头朝旁一歪,二百多年的修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