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的脸色一时有些难看,放在双膝上的拳头再度紧紧握了起来。
他确实没有去了解过,因为他内心觉得此事无关紧要,徐国公府为何会将顾卿晚拒之门外,他根本没在意,因为那导致的结果便是顾卿晚来到他的身边。
他甚至在心底深处,不愿去深究此事,因为他一直知道顾卿晚是被强迫留在他身边,留在王府的,倘使她背后真的有了徐国公府做后盾,她只会反抗的更厉害,更加不会留在他身边,将她的心交给他。
然而此刻从娄闽宁的口中得知这些事儿,他才发现,也许他对顾卿晚的关心,从来没有他想的那么多,也许他的顾卿晚的爱,也没有他所以为付出的那么多。
他的爱,是到底是自私的,所以此刻她义无反顾,毫不留情的离开,也许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并不能全然怪她狠心,铁石心肠。
娄闽宁瞧着秦御愈发紧绷的肩背,还有他阴沉铁青的脸色,却淡淡一笑,带着某种洞察一切的清明,又道:“倘若你知道这些,就该明白,晚晚她要离开京城,势必放不下徐国公老夫人,只需让人盯紧了徐国公府,兴许你早便寻到了她。”
娄闽宁的话顿时像一击重锤,狠狠的砸在了秦御本就伤痕累累的心头,令他脸上终究没克制住闪过些狼狈之色来。
他盯视着一派清朗玉润,好似在闲聊天气的娄闽宁,哑声道:“难道娄世子今日是专门等在这里,取笑我的自以为是,看我笑话的不成?”
娄闽宁对秦御的羞恼却并不放在心上,缓缓又倒了一杯酒,却没喝,拿在手中,轻转着酒杯,他忽而一笑,那笑意却是说不出的涩然苦闷,旋即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历来情场得意人取笑失意人,我倒是想肆意取笑于你,怎奈何我却是那失意之人,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
秦御不觉瞳孔微缩,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艰涩道:“你这话何意?”
娄闽宁将酒杯放在了桌上,凝视着秦御,道:“阿御,你自小便生而富贵,得尽宠爱,幼时受先帝疼宠,可以肆意无法无天,先帝去后,更有太皇太后慈爱不变。家中王妃疼爱,王爷又一向不看重庶子,对你和阿逸两个嫡子却也算护若眼珠了。阿逸更是长兄如父,护让着你,我原以为你只是得到的太多,这才不懂的付出。你年纪小我三岁,我与你大哥有兄弟之谊,当夜算你的兄长了。今日在此,厚颜提点两句,惟愿你和她的路能走的平顺一些,让她幸福才好。可倘若你心中连她的心意都不懂,连她心里可否有你,你都感受不到,那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再去打搅她的清宁了。”
娄闽宁说着,眼神蓦然一锐,一字字的道:“只因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