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堵的树林渐渐稀疏,秋虫熄了声响,潜匿着等待明天的到来,月亮挣脱了云层的束缚,透出清冷的银辉,静寂无声,仿若凝固的画。
“叭嚓”,枯枝踩断的声音打破周围的空寂,借着月光,远远的只看见一道踉跄的黝黑身影。
拖着这具虚弱的身体已经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看到记忆里的小屋,碧落努力辨别着方向,脚步却不敢停下,如今完全是憋着一口气,若是松懈了,只怕再也走不动了。
原主惊惶中四处逃窜,恐惧间记忆并不清晰,碧落皱了皱眉,没想到脸上的污泥干透,连这细微的表情作来也如此困难。
月亮愈发明亮,周围的事物渐渐显了模样,借着月光,碧落大致找准方向,身体不禁又多了几分力气。
不知道是这具身体太过虚弱破败,还是因为这是活人的身体,她的精神力受到了很大的压制,现在,她必须找到稍微安全点的地方好好休息。
能看得清,找方向就容易多了,前方露出小屋模糊的阴影,碧落微微松了口气,就算是她,走到这里也感觉到很吃力,可以想象,原主是如何凭着微弱的希望和期待跟着那孩子回到这里?
可惜,若是知道以后的事情……
碧落目光闪烁,或许,在原主没有希望之前遇到青冥,是好的吧?
女人名叫袁湘静,不过二十五岁,长相甜美,笑起来还有小巧的酒窝,看着还是个在校的学生。
新婚刚过,她相约和丈夫去度蜜月,两人兴致勃勃,选定了许多美丽的地方。
旅途中欢笑不断,有些小小挫折摩擦让两人的感情更加亲近甜蜜。
途中车子出了故障,车胎不知怎么破了洞,周围荒凉,只有一个小小的村落,又加上天色已近傍晚,出来旅游,又没有朋友可以就急,没有办法,他们就借宿了这个村落。
村落里虽然不过寥寥七八户户,多是壮年男子,只有三四个女人,还有一个半大的男孩。
女人形容消瘦,眼神呆滞,空洞的眼睛隐在门后阴影中,眼巴巴的看着两人,仿佛溺水的水鬼,寻了机会便要拖你入水。
只有那个半大的男孩,虽然瘦弱干瘪,眼睛中还有隐约的神彩,只是却怯怯的,连抬头看两人的勇气都没有。
两人觉得有些奇怪,可是架不住村子里男人的热情好客,说是很久没有外人来到这个村子了,难得能这么热闹。
听说两人的车子出了问题,他们七嘴八舌的说要将两人安排在了村里最体面的房子里,也就是村长家里,又有几人将女人孩子轰回家里,闲她们在这碍眼。
几个女人畏畏缩缩的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那个孩子似乎反应有些慢,回过神来,周围只剩了他自己。
一个男人不耐烦的抬手推搡他,那男孩似乎是吓坏了,摔倒在地上愣愣的做不出其他反应。
见他这幅反应,谁知男人哈哈笑了两声,骂了声,“瘪孙子”,抬起大脚就要往男孩身上踹去,周围的人只是看着,似乎习以为常,更有几个面带笑容,指指点点的似乎跃跃欲试。
湘静看不下去,甩开丈夫拉住自己的手,上前护住男孩,本来以为会挨上一脚,谁知道,男人瞬间变了副模样,乐呵呵的收回脚,打量着她笑眯眯的露出满口大黄牙。
丈夫回过神来,忙护在湘静身前,戒备的看着男人,周围的人围了上来,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冲对峙的两人起哄吹口哨。
湘静抱着男孩戒备的看着周围,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句“村长来了”,周围的人噤了声,围着的圈子散了开。
出乎湘静和丈夫意料的是,这种小村子,村长不是五六十岁的老人,看他年龄顶多四十出头,健壮黝黑,看着就是有把子力气的人。
身后跟着一条短毛褐狗,不知什么品种,皮毛油亮光滑,足有半人高,呼哧着吐着舌头,尖牙露出,白的惊人,这狗模样凶悍,却乖乖跟在村长后面,又为他加了威慑。
村长喝退了周围的男人,又跟湘静两人道歉,让两人不要怪罪村民的粗鲁,还邀请两人到自己家去。
两人有些犹疑,只是这一番折腾,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车子还坏了,这荒郊野外的,又不知道有什么危险。
见两人犹豫,村长拍着胸脯打了包票,说是明天一早就让人去修,不过现在已经晚了,不管如何,还是凑活一晚比较好。
湘静和丈夫见这村长虽然模样的凶悍迫人,话语间却是个和气明理的人,比村里的其他人好相处不少,又一想反正只住一晚,第二天清早修好了车就走,到时多给他留着钱就好了。
这么想着,两人就跟着村长到了他家,褐色大狗摇头晃脑的跟在村长的身后,看起来很是神气。
湘静的丈夫是个爱狗人士,看见这狗长的实在威武,可是又瞧着不像有什么名贵血统,实在瞧不出来这是哪种狗,忍不住向村长询问,这是什么品种?
听他这么问,村长摸了摸大狗的脑袋,转过身走在前面,瞧不见表情,只是语气意味深长,“不过是条土狗,就是它吃的好。”说着就岔开了话题,不愿再多说。
吃的好?湘静的丈夫有意再问,不过见村长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以为是人家自家的秘方,虽然心痒难耐,却也识趣的不再多问。
村长的房子也不过院子大了些,收拾的比较齐整,屋里放了几把擦的油亮的猎弓,还有些镰刀锄头之类。
许是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