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空气里杂夹着刚修剪过的绿草的味道,银白色的月光斜照在了他的肩头,她被他的阴影笼罩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境。
摆钟滴答作响,她端着瓷碗的手依旧被他握着,温度灼热。
裴雅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两人已经有了孩子,她之前也听说过徐凯对卫肖肖的痴情,而她自己正是他一直念及的那人。更何况,她和他已经领证了,法律上已经是正经的夫妻了,他的要求并不过分。
裴雅的眼神有些慌张,徐凯看出了她的犹豫,性感的薄唇忽的悠悠然扬起,她只是犹豫?而不是直接将他推开!
借着朦胧的光线,他俯视着她,继续循循劝诱着:“你就不想听我说一些有关你的事情?有些事可是只我才知道的。”他喃喃的说着,有些自诩的意味,嗓音暗哑中带着情-欲,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裴雅也知道自己如果太矫情了未免有些丢人,孩子都生了,她还把自己弄得贞洁烈女似的,自己都觉得怪怪的。
可她实在是没法这么快就接受了他,在她的眼里,徐凯还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她抬起了头,眸光里镀了一层薄晕:“你先把参汤喝了吧,我---我去看看孩子,很快就----准备睡觉了,明天还有戏,你身体还没好,应该早些休息。”她塘塞着,心里如雷捣鼓,幸好屋内没有开灯,不然脸上的表情一定会把她出卖的。
其实,她也不想矫情,可面对徐凯时的慌张和心跳是无法掩饰,也无法忽略的。
看着裴雅的脸,又看了看瓷碗中的参汤,徐凯不知道怎么拒绝,可是他如果喝了的话,后果-----
“你忙你的去吧,我一会再喝。”他淡淡的说着,放开了她的手,他的伤确实还没好,还需要养一阵子----、
婚礼当天应该没问题了!
见裴雅还在原地踌躇,他眉峰一挑,那副素日里偶尔会有的纨绔模样隐约可见,他清了清嗓子说:“你今晚不会真的想留下来吧?”
“我?----哪有!”裴雅慌了,她可不想让他这么误会,简直太丢人了:“妈妈说,要让我亲眼看着你喝下去。”
她很关心的他的健康状况,两孩子好不容易找回了爸爸,‘质量’必须得是好的!
徐凯坐回了沙发上,他斜斜的靠着,胳膊肘撑在了松软的靠背上,因为靠着窗口,他的脸在月光下更显深幽冷峻:“你不说,我不说,她就不会知道了。”
啊?
怎么有种相互勾结,狼狈为奸的感觉!
“妈妈也是为了你好。”裴雅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喝参汤,几十年的人参可是很金贵的,她当初手术之后,裴家人也给她炖过,她都舍不得喝。
徐凯转过了头,看着窗外的一棵巨大的西府海棠,花已经谢了,看着总算没那么刺眼了,他微微笑了笑,看上去有些疲惫:“她确实是为了我好。”他吐词有些奇怪。
“那你还不喝?”裴雅有些质问的口吻,她站在原地,手中依旧端着瓷碗,徐凯现在离她有十几步远了,她觉得镇定多了,继而又说:“你难道不想早一点康复么?
怎么不想?
简直太想了!
崔艳肯定是高估了他的身体状况了,那次枪伤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可离琵琶骨的距离却很近,他稍用力就会觉得疼痛难忍,即使如此,这个伟大的养母还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喝这种补药!
徐凯失笑叹了口气,看来着急的人不止他一个!
他摸了摸鼻头子,抬眼看着裴雅,朦胧的月光下,他的脸像披上了一层薄纱,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慑人般的淡若柔光,他轻笑着说道:“你以前可没这么关心过我?”
提及以前,裴雅一概不知,她甚至不好意思提以前,他所知道的一切,她都是一无所知。
“你非要逼我喝的话,那你只能留下!”这事没的商量,不能让他一个人睡不好吃不下,她是罪魁祸首,必须得为自己‘负责’!
终于,裴雅妥协了:“那你自己喝吧,我先出去了。”
她将瓷碗端到他面前的檀木镶边的玻璃茶几上,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很快走出了房间,合上了房门。
徐凯看着那碗补药,想到了心上人穿着旗袍时的艳丽身影,突然起身去冲了个凉水澡。
接下来的一周几乎是乏善可陈。
裴雅接连一个星期没有见过徐凯出现在老宅,据管家李叔的说辞,大少爷是诸事繁多,直接歇在了在市区的公寓里,对此除了崔艳颇为担忧之外,其余的人皆是无所谓的态度,裴雅倒是松了口气。
这一天,崔艳和徐青云刚从外面回来,身后的保镖个个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客厅走。
裴文轩噔噔噔的跑了过来,晶亮的眼睛对着一堆奢侈品瞅了又瞅,探出脑袋问:“奶奶,怎么没有我的东西?”实在太气人了,论智商,论人品,论眼界,他在这个家里不是第一,也是第二,可为何总是不受待见。
崔艳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爸妈快结婚了,当然是以他们为重,你和心悠的东西,奶奶以后再补上!”
徐老太太领着两孩子去了楼上小客厅玩,裴雅看着一堆价格不菲的衣物首饰,感觉怪心疼的,她说:“妈,小姑,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徐青云一辈子未婚,自裴雅出生那会,她就想象着怎么去办婚礼,机会来了,她可不会放过,她拉过裴雅的手,说道:“这些你都不用管,你只需要等着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