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旭从西裤的暗兜里抽出了一柄袖里剑,直直的对准路雪枫喊道:“总算,你还是按耐不住了,路雪枫!”
“葵大少,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内子前往海藻棠,路某不过是陪同而已。”
比起葵旭看着到手的鸽子飞了,满心不悦。路雪枫话音轻巧,透出必胜的音色。
只不过……内子!谁是你内子!演戏做全套也不能占我便宜啊!喂!
我还没从方才的药水中缓过来,脚下还是一阵浮软。眼下只能奋力的撑起身体,看着他们彼此的对峙。
“内子?路雪枫,它不过是个祭品,想要占为己有也不用这么不知羞耻吧!”
故意提及祭品一事,这无疑是对我的当头一棒。
对,路雪枫也有可能是为了拿我献祭,可眼下我只能站在他这边,毕竟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多活一天很多事或许就会有转机。
就在我这样掰着指头算着什么多一天少一天的时候,路雪枫的话却又让我将这一切怀疑尽数抛弃。
“我路家事,你不过道听途说。何为祭品,要什么样的代价你又如何得知。山高必跌重,若不小心谨慎,如何能驶万年船!?葵旭,正正当当营生难道不好吗?”
他说的没错,好好营生的确是长盛不衰的唯一方法。没有投机取巧,和气生财,才能长久。
没有阴阳抵债的过错,才会在人鬼两界行走自如……
或许是谈吐上不及路雪枫能言善辩,葵旭有些无言以对的恼羞成怒起来。
他变戏法一般的突然从身后掏出一张二郎神的面具,扣在脸上,说完,长剑一晃,指向路雪枫。
“说得你好像光明磊落一般,也罢。就算是你,这么贸然闯入奈落之道就能够在安然无恙的走出去吗?这面具之屋集天地怨鬼之气凝聚而成,尽归我葵家所用,眼下我斗不过你,不代表我葵家满门斗不过你路雪枫!”
‘啊呜……’远远的一阵狼嚎突然响起,或许应该说是哮天犬的声音更加贴切。
血红的奈落之道一瞬间飘起灰白的灰烬。
灰烬带着浓浓的羽毛烧焦的气味迎面吹来,很快脚下的血红也被这种灰白的灰烬尽数掩盖。
这是什么,会带着这样的焦臭味?
“滢儿别碰!那是骨灰!”还没等我好奇的抓一撮在手里捻一捻,路雪枫的声音便立刻喝止了我。
一听到这两个字,我连忙缩回要接触灰烬的手。
‘还好,只是骨灰而已,倘若他给我说是人-渣,那我估计更要大吃一惊了。’
可为什么会是骨灰?
路雪枫像能够洞察我的心思一样,还没等我发问便开口向我解答起来:“傻瓜,你当这面具之屋里栩栩如生的面具从何而来,那些全是一个个活人,在还未死之前被葵家先祖一个个从脸上连带着脸骨连根挖出来的。在脸骨之外包裹他葵家特有的海藻泥,可以杀菌驱虫,达到万年不坏的程度。”
他真的是属蛔虫的吗?!
“至于被挖出脸骨后剩下的身体,据我的情报,应该都全部被投入脚下的奈落之道了吧。而现在,这些人的灵魂受制于葵旭,听命于葵旭,怨恨难散,滞留至此。我说的没错吧,葵大少!”
听到这里,我不由猛地试图将脸上扣着的面具解下来,可任凭我怎么拉扯,面具都纹丝不动的吃定了我。
“没有用的,杨滢儿。就算如他路雪枫所言,那些面具都是真人所做。可你脸上的那枚面具,却是唯一不一样的。你挣脱不了的!你就在面具里看着好了,等我收拾了路雪枫,再来收拾你!”
葵旭显然从对面清晰的看到我解不开面具,眼睛中惊慌失措的样子。话语中,他透露出我脸上的西王母面具非同小可,好似这真的就如前猜想一样,或许这张面具比其他的面具更恐怖,更难以掌控。
我硬是被他唬得一抖手再不敢多动,生怕惹怒了脸上的面具,到时候连我的脸都要被夺走。可比起我的紧张,路雪枫显然更加咆哮。
“你休想!”
话语冰冷异常,透出前所未有的冷酷与yù_wàng。让在他身后的我不由一惊,他怎么突然变得让我觉得如此可靠?
“休想的是你吧?就让葵某见识一下路少爷有没有本事以一敌百?!”葵旭一个翻手间洒出一把奇怪的粉末。很快的脚下黑灰色的尘土开始冒出阵阵黑烟,袅袅而上,聚散幻变,显出隐隐的震雷之态。
几阵轰鸣倾泻,再一看葵旭那一边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满是面具漂浮。就好像葵旭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的把整个面具之屋的所有面具聚集在了我们的面前。
密密麻麻的面具花样百态,此时的面目表情却比先前看到的要狰狞非常。
相比我的惶恐,路雪枫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杵在原地。
他无所谓的看着葵旭,眼中是轻浮的笑容。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指紧紧合拢嘴前,大声喊道:“以一敌百?笑话!十方地王护佑,恭迎鬼界守城,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地面上一个黑色的裂缝便被无情的撕开,一个如红玫瑰一样盛装的人影从那缝隙中一闪而出稳稳地停在路雪枫的身边。
是那天跳舞的那个女人……她此时身后裹着漆黑的兜袍,手中一把巨大的长镰刀竖在身旁。幽光闪闪,大有逼退眼前怨灵的气势。
这就是……西方的死……神?撒旦?
呃,不对呀,不该是东方场景吗?
“鬼界……卫戍!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