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来金刀门的路上,挽茵和段小柔同坐一辆马车时,段小柔曾对挽茵说,祝文安之所以在江湖上声誉动摇,和挽茵脱不了干系。
“本来江湖中有很多名门有意和一言堂结成亲家,威武镖局的总镖头甚至一年内来提了五次,掌门一直没有表示,本以为他只是忙着料理门派事务无暇顾及自己的婚事,结果闹出抛下一言堂和你私奔的笑话,唐掌门趁机替自己亲传大徒弟战空绝向总镖头提亲,不知总镖头答允了没有。”
挽茵知道段小柔说的什么意思,人家总镖头的女儿,家世显赫,和祝文安门当户对,就算是卫聆悦,虽然心肠不好,有她爹卫英杰的名声在,领出去至少好看,而她,不过是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大夫,师父田不东一直隐居,就算提出来也没几个人知道,拼爹拼不过任何人,高攀了祝文安,再加上她看起来年纪尚小,反而让人有种祝文安□□熏心还口味独特的感觉。
她喜欢祝文安,自然希望祝文安万事都能如意,她想永远陪在祝文安身边,但她不要做祝文安的包袱。
仙药坊的卫英杰如何有现在的名声?不就靠着医治了一个又一个江湖人么,卫英杰能做的,她也能做。
在金刀门里,挽茵真把自己摆到了菩萨的位置,什么大病小病,大伤小伤,从早晨忙到晚上,脸上还要摆出一副普度众生的慈祥表情。有些参加过聚贤大会的人在那时就被挽茵医治过,对她的医术交口称赞,跟着牛二一口一句神医地叫着,他们中,有些让挽茵有印象的,挽茵还会亲切地询问一下他们伤势恢复的情况,以显示亲近,比如伏龙殿那位被段小柔糟蹋了命根子的小弟子,挽茵看见他就和蔼地问:“小兄弟,你上次打擂台的伤,徐公子给你治好了吗?用不用我再帮你看看?”
那小弟子顿时满脸通红,扭头就跑,真没礼貌,挽茵对伏龙殿印象更差了。
在金刀门里,挽茵挥汗如雨,一边想着,这样下去,说不定她也能像卫英杰一样开宗立派弄个仙医坊什么的,哑哑就是她关门大弟子。哑哑当然不知道挽茵心里已经想了这么多,只觉得挽茵突然跟喝了鸡血似的,特别有干劲,他也乐得到处替挽茵跑腿,这里江湖人这么多,说不定能有那个白衣女人的线索。
也许是挽茵的努力有了成效,不少对挽茵心怀感激的人,又把推崇的目光看向一言堂。
光靠争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是金刀门的颓掌门解决了问题,他打了个饱嗝,呼出满口酒气,醉醺醺地说:“这还不简单,打呗,擂台都现成的,谁打赢了谁做武林盟主。”
颓掌门的提议和他的长相一样简单粗暴,怪不得他要开聚贤大会,敢情就为了自己粗暴的比武愿望,不过确实有效,既然论品行谁都不能说服对方,那就以实力取胜。
和聚贤大会时有所不同,这次一般都是各门派的掌门亲身上阵,也有江湖中特立独行的散客独侠,比聚贤大会精彩得多。段小柔也跃跃欲试,可惜这里已经不是她能登上的战场,挽茵站在一言堂的队伍里,只觉得擂台上精彩极了,一分一秒都不能放过。
现在风头最盛,屡战屡胜的是鹰羽楼,鹰羽楼的老掌门前段时间遇害,现在门派里能撑门面的只有这个年轻的女弟子,她虽年纪轻轻,身手了得,把一套鹰羽楼的轻功箭术融会贯通,和手中猎鹰一同协作,总能以灵巧取胜。
猎鹰一飞离那女弟子的手就露出猛禽凶悍的本色,把和她对打擂台的独眼男人逼得手忙脚乱,女弟子抓住时机,手中飞羽箭瞬间射出,一点都不犹豫,箭速飞快,快如闪电,挽茵清楚地看到箭尖擦过独眼男人的脖子,□□对面的木头架子上。
“好!”挽茵兴奋地跟着人群一起叫好,手掌都拍疼了也不停下来。
祝文安无奈地把她扯回自己身边:“刀剑无眼,你别离我太远。”
“没关系吧,你看那姑娘箭法真准!那么短的时间就能把箭精准地射到木头上,还不伤到对手。”
祝文安看挽茵眉飞色舞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还真像山沟里出来的,不是每个人都和她一样好心眼,你还是小心点。”
祝文安的话马上就得到了印证,一个穿着红黑相间双手拿铁轮的男人跳上擂台:“在下昆山凤凰鸣,请姑娘指教。”
这男人起了个文雅的名字,手段却粗暴得狠,双手的铁轮锋利无比,招招都有要取那姑娘性命的嫌疑,挽茵借着阳光看到铁轮边沿的色泽,似乎他还涂了毒,挽茵很瞧不起地对祝文安嘟囔:“你说这伙计是来打擂台的还是来报杀父之仇的?至于嘛。”
“昆山凤凰鸣,为人阴险狡诈,出了名的,他还真是来报仇的,以前他曾败在鹰羽楼老掌门手里,今天想拿老掌门的徒弟找回面子吧。”段小柔解释说,语气里也尽是不屑。
这个凤凰鸣虽然人品很差,功夫却很好,鹰羽楼的那位姑娘看样子不是他的对手,他本可以几招就让那姑娘败阵,但凤凰鸣似乎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鹰羽楼的女弟子,像猫捉老鼠一样把她玩弄于鼓掌之间,让她狼狈地在擂台上逃窜。
“人渣!”段小柔恨得牙根痒痒,她最见不得别人欺凌弱小,恨不得自己上到擂台上去把那个凤凰鸣打得满地找牙。
祝文安觉得再这样下去,段小柔真的会失控上擂台,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以她的水平还不够在今天的场合抛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