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你要听我解释。先吃饭,好不好?”
“我和她……”
以寻却短促的笑了一下:“你和她怎么了?有我不知道的事?既然什么都没有,你何需跟我解释。”
其森被噎了一下,这样的以寻,他初次碰到,伤了她的心了?
其森喂她饭吃,她一口一口吃完,很乖,但却不肯说话,也不发怒。目光有点空。
其森看着她包扎好的头,有点血迹印了出来,他心中一惊。
“陆其森,我就问你,当时以寻摔下去了,你在想什么?”
陆琪玉咄咄逼人的口气像是在审讯。
他在想什么?
他只觉得天一片黑,心口很痛,像是八年前,他只有二十岁,苏凝萱第一次从楼上摔下去,他紧张的呼吸都没了,想都没想,便也滚下去了,然后拉住她抱在怀中,翻了个身,当了垫背……
其森突然抓过她的手臂,喃喃:“这里,昨晚滴着血。”
他的眼前出现一大片红,像是淹没掉他的那片红海,快让他窒息,模糊一片,连视线里的以寻也被染上了红色。他突然放下碗,大步走了出去。
扶着墙壁剧烈喘息,这么些年,他最害怕的便是看到或听到苏凝萱的死讯,她……在他脑中存了那么多年。像一个噩梦整晚整晚的让他不得安息……然而,也像一个美丽的梦。
卧室内传来咣当一声响,像是杯子在地上碎裂一般,其森内心一缩。急忙跑进卧室,抓住以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而后放开她,声音凉凉的:“不许做傻事。”
以寻一愣,看不懂此刻的其森像头绝望落寞失去灵魂的狮子一般,没有以往的冰凉,没有以往的高高在上,没有以往的沉着冷静,没有以往的霸气凛冽,他只不过像一个普通的男人一般,会受伤会难过,然而……
他,不是对自己。
她心酸自嘲的笑了笑,把其森静静的抱在怀中,柔柔的说:“我不会的。”
像是承诺。她感觉到其森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以寻看了看窗外的白茫茫的一片,倒流到眼里,化为冰晶的眼泪,她知道,从此后,她与他有了一道很难跨过的鸿沟。
是的,她做不到不介意。
因为,她已经太介意他。
她看着白茫茫的一切,开始失去方向,不知道,她是否还有勇气,带给其森一个不同的世界,他是否也肯接受?
早上做完mri,医院里闹哄哄的来了一拨又一拨人。卧室内铺成了花毯,连搁脚的地方都没有。那些人也是个人精,瞥一眼卧室内摆放的都是马蹄莲,便像变戏法似的一个个送来的花都成了马蹄莲。
因为今天这一插曲,马蹄莲卖的紧俏,涨价涨的特别厉害。尤其又听说是陆家少爷要的,店家马不停蹄的催人要货,要是马蹄莲也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今朝一定涨停板。
好不容易消停会,又飘进来一个人,此人身长玉立,深邃的眸子扫了一眼室内,托着下巴像是寻思着怎么走过这条花道,又不伤及花一分一毫。以寻手不停,正在白纸上挥洒泼豪她的灵感,闻到动静,搁着纱曼,觑了来人一眼,而后又诧异又想发笑的看着他,他怀里抱了一堆花,头顶一束花,左右察看亦步亦趋走了过来,有钱人就是任性,住的医院也是豪华套间,从门口踏到病榻,也有好百余步的距离,全被花占了地。他走的颇为费力,额头上都渗了汗。
以寻看他的滑稽样,想到他平时挺正经的模样,忘了此前不快,一下子笑出声来。他听到她笑声,竟也一笑,一不留神,头上花落了地,以寻伸手便要去接,他也使劲儿去够,可惜怀中花太多。没够着花,却绊倒脚边的花,怀中的花尽数落了地,他也扑倒在地,躺在花海中,以寻一愣,咯咯咯笑了起来,可能之前太伤悲,以寻笑的很忘形,颇有点大释大空的意蕴。他扑倒在地不甘心,脚底乱成一团,踩坏了一堆花,便伸手够着床单一扯,以寻失声惊呼,抓住床单,抵不过他力气,也被他拖倒在地,从柔软的大床上滚了下来。却在空中被人接住,倒在一个柔软的身体上。
以寻干脆趴在他怀中,小手柔柔的摩挲着他健壮的胸,悠悠的叹气:“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
以寻的声音轻柔的似滴出水,又兼她此刻娇柔虚弱深情一片的模样,他竟一动不动,只是一双深邃的眸子静静地打量着她,心一痛,用手握紧了拳头,突然一个翻身,压倒以寻……
一串脚步声惊醒了他,他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一只带着罡风的拳头呼了过去,身子一歪,跌倒在大床上,而后又被抓棉絮般的捞起,又一拳飞了过去……
以寻这才拿掉脸上的花,扯掉床单,捂住嘴巴,花容尽失,失声惊呼:“邵……”
此刻,她连邵什么都说不出了,聪明如她,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此人一定是她命中克星,大煞。以寻既羞愧又懊恼,想到此前跟其森总总,心里难受至极,悲痛无奈地看了他们一眼,一骨碌爬起来抓了件大衣,跑出了门外。徒留一地狼藉,以及狼狈的那两人。
其森接到她的目光,一滞。
邵易桓也愣了一下,被打的十分狼狈的他,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你误会了,去看看她吧。”
其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用你教。你离以寻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