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道廷噎了噎声,“我倒不是想着要怎么报复回去,废太子之事闹了两年之久,哪怕已经尘埃落定,但凡于此有丁点纠葛的,也一律严惩不贷,我现在就是想找份差事挣点路费回乡。”
江小雅明白了,就房道廷现在的臭名,估计不用官场中人插手,也没人愿意为了他来淌浑水。所以凭他学富五车,也只能是流落街头。想到这里,之前在他那里受的冤枉气,倒是消了不少,但她绝不会就此同情他,并给他一笔路费。
“在我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凭本事吃饭。你想赚钱回家,我可以给你机会,但你先说说自己都会干些什么。”这个时候不差役更待何时。
“在这里做事。”房道廷睨起眼,声调怪怪的。
刚刚的事让石皮鲁对房道廷特别看不上眼,吼了声,“再嫌弃一个看看,给你丢出去。”
房道廷缩了缩脖子,“账房铁定让段容占了,护卫又有这么一个威武的莽汉,看来也只有端茶递水可以做了,但不知这个工作江老板给开多少工钱。”
江小雅摇了摇手指,“这个工作谁都可以做,我可是不养闲人的。不过凭你的口才嘛,我觉的可以胜任揽客这件事,工钱绝对同揽客量同等。”
“也就是拉皮条喽。”房道廷嫌恶极了。
江小雅不理他喜恶,接着说,“当然揽客也是有一定的难度,如果房大人,”段容在旁补充说明房道廷已经不是官了,不用对他太客气。“对,蝈蝈说的对极了,你还可以去到楼上接客,让蝈蝈帮你起个好听的艺名,再造势一二,一定可以压过隔壁的芙蓉姐姐。”
段容道,“这你可得小心点了雅雅,起名字不难,就他如今的臭名,起再香的名字也盖不住,到时候别砸了咱的招牌才是。”
房道廷很有自知之明,“那我还是去拉皮条吧。接客这种事情更适合蝈蝈这种优质的美男子,我自认比他不过。”
“是揽客,别说的那么庸俗嘛。”江小雅哈哈笑着,“那就这么说定了,正式工作前我们先签个劳务协议,不管以后聚散离合,都还好聚好散。”
这个房道廷没意义,只是让他穿上花枝招展跟个孔雀开屏的服装时,不干了。“没这么作贱人的,这哪是揽客,同隔壁的龟公有甚区别,我抗议。”
“抗议无效。”拍开房道廷那不老实的手,让小杏继续替他系实了腰带,再把一支红梅别到他的束发上,大功告成。
段容很认真的在一旁摸下巴,“区区觉得啊,再补个腮红就完美了。”这个提议得到了陈大嫂同石皮鲁积极响应。无奈房道廷宁死不屈,江小雅也就随他去了。
不过把房道廷摆门口去,效果还是蛮不错的,不说揽没揽来客人,倒是让隔壁的姑娘们都没了工作的热忱,一个个的扒拉在自家窗脸上犯了春,这寒冬腊月的,只恨不得把房道廷揪过去好好疼爱一番。
也是因为隔壁的花姑娘们消极怠工带来的连锁反应,清风馆的生意在一夜之间就好了起来。
房道廷也就此嘚瑟了起来,反复强调这都是他出卖色相换来的,理应记头功,分红的时候他要拿最大的那份。
段容却笑道,“若lùn_gōng劳,楼里的诸位公子才是居功至伟,再往下排灶间的师傅们,保卫诸位安全的石头,你同区区也不过是末流,若是非要挣个前后,让你便是。”
房道廷争不过段容,便去缠江小雅,“雅啊,你看看他们一个个这是在打击报复我呢。这冰天雪地的,他们都在里头烤着火,就我一人在外头,又要吆喝,还要被人家吃豆腐,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些我也不挣了,就是夜宵能不能给加点荤的啊,我都好几天没吃过带油腥的了。雅~”
一通话说下来不仅江小雅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围观的众人也是抖擞着想吐,纷自四散开去。
倒是段容抗恶心能力强,走近了掐掐房道廷的腰,“你这是胡说八道上瘾了吧,这么厚的一层膘都快盖不住了,再这般下去,可以出栏了。”
江小雅抿嘴,还真别说,房道廷这几日的确是红光满面了不少。这便咳了咳道:“吃固然是可以,但也要注意节制,尤其是这冬季,活动量本来就少,再囤积那么多肥腻的食物在身体里也不健康。”
房道廷还要反驳什么,被忍受不了的石皮鲁拎出去揽客了。
揽来瑞王爷,江小雅不奇怪。揽来柳庆元,就太尴尬了。
听说庞梓昕刚刚生了个儿子,不足月,外间都在传那孩子不是柳庆元的,都说他是为了前程,甘愿当这个便宜爹。
不知是为了弥补,还是柳庆元表现的好,相爷待他却是真好,大力提携举荐之余,还帮他牵线搭桥结交了不少王侯,如今业已跃居二品大员的位置,仅次相爷。老皇帝更是有意把太子少傅的重任交托给他。如今的柳庆元,俨然成为了朝野上下最为抢手的香饽饽。
对于他的到来,不仅江小雅恍了神,在场的诸人也是你看我我看你,忘了招呼。
“怎,江老板不愿做本王的生意。”瑞王爷笑笑着说。
江小雅陡然回神,赔笑道,“哪里哪里,小民只是受宠若惊,没想到王爷会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好听的话捡了一箩筐来说。
瑞王摆手,面上笑意不减,“就你会说好听的。”继而压低声音道,“说实话,本王早就想来你这里瞧瞧,未免陛下不喜,这才拉上柳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