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她,启唇:“不认识。”
祁言喂好最后一口饭,就将碗筷放回托盘里。
临走前,他说:“只要你愿意,想住多久都可以。不要怕麻烦我,我只是……同情心泛滥。”
所以,她是被同情了?
晓鱼再次卧倒在床上,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发现这是一款男式的长袖衬衫,长度刚刚好到大腿,而内裤也是……男式的?
好……羞\耻!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祁言的?
难道是他穿过的?应该……不会吧。
晓鱼尴尬地将脸埋到了被子里面,强迫自己再睡一觉。
一觉醒来,是下午的时候了。
晓鱼的背都被汗液濡湿,整个人懒洋洋地窝在了被子里不肯起身。
不到一会儿,祁言就带着药箱过来亲手替她换药。
晓鱼百无聊赖,又觉得气氛沉闷很尴尬,就问:“你的手法很熟练,是医生吗?”
“算是。”他的话不多,时而会应上她几句,心情愉悦的样子。
等到他重新将额头包好,晓鱼才扯着襟口问:“这衣服是你的吗?是你帮我换的吗?”
他似乎尴尬了,一下子没出声。
气氛就此凝重了半分钟,他才开口:“我让钟点工阿姨帮你换的,这是新的,你别担心。”
“我没担心……”晓鱼咕一句,耳根不自觉泛红了。
过了一会儿,祁言出门,提了一袋东西进来,一一陈列,展现给晓鱼看。尽是一些女性用品,有连衣裙还有牛仔裤,上面带着价格标签,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而且就数量而论,感觉把她一辈子的量都买完了。
他说:“还差一些东西。”
“没没,已经很好了。”
祁言不自在地避开目光,低语:“上面那个。”
“嗯?”晓鱼想了一下,他所说的上面那个。
是……是胸衣吗?
她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汹涌来袭,撩到发顶。
“我不知道你的尺寸。”
这种东西他……怎么可能知道!
晓鱼结结巴巴:“那……我先前的,干了吗?”
“嗯。”
“能拿给我吗?”她尴尬,“不不不,还是我自己去拿好了。”
晓鱼踉踉跄跄跑下床,走到了门边才反应过来。根本就不知道他晾在哪里。
与此同时,她发现另一个更尴尬的事情。
由于晓鱼穿的是他的内裤……不不,她穿的是干净的男式内裤,衬衫也不够长。所以,完全算是穿着内裤暴露在人前。
她急忙捂住后背的衬衫衣角,尽量将它扯长,企图盖住臀部。可风一刮,还是能将衬衫撩起几个摆子,内裤若隐若现。
而且前头空荡荡的,好像……也没裹着什么。寒意卷入晓鱼的衣领,迫使人打一个喷嚏。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画面——玛丽莲梦露迎风遮裙,缓缓掀起的裙摆是撩汉绝招!
祁言淡淡扫了晓鱼一眼,面上不显,片刻,喉头滚动了一下。
他并不是有心去看晓鱼,而是视线落到了她白皙的腿根,就再也移不开了。祁言的耳尖红了一团,似羞涩了。
他顿了两秒,说:“风大,你回来床上吧。我去拿给你。”
晓鱼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她再次回到了床上,缩在被窝里。
她的思绪忍不住游走,一旦脑海里浮现出祁言修长的指尖抵在胸衣海绵上,就忍不住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晓鱼急忙爬起来,喝了一口水,压压惊。
才不过两三分钟,祁言就将胸衣递给她。
晓鱼接过这团烫手山芋,脸上的血几乎要灼沸血管,从中迸裂,染红她的脸颊。
“我出去一下,你换上,今晚带你出。
她点点头,情不自禁将胸衣抵至鼻尖嗅了嗅。
这是洗过的,上面有淡淡的沐浴露清香。看起来是手洗的,总不会也是钟点工阿姨洗的?
但如果是祁言洗的……那么就太尴尬了。
晓鱼不敢细想,穿戴梳洗好,走出门去。
这是一间装潢精巧的小型复式楼,只有两层,楼梯是由玻璃拼接而成的。
最上层是一些书柜,有浅黄色的软垫摆在其中,大概是平时休憩看书的地方。
而最下方是厨房,有身影在里面穿梭,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徐徐的,有红枣的味道传来。
她循着味道下楼,在椅子上坐下。
不过片刻,祁言就端着一盘糕点走出来,蓬松的红枣蛋糕被切成精巧的小块,冒着浅浅的热气,遮蔽住他周正的眉目。
他用牙齿戳了一块递到晓鱼的唇瓣上,说:“你吃一点,晚饭还要半个小时。”
她伸手接过牙签,将红枣糕含入口中。
突然之间,脑海里像是跃出了什么画面,发出“滋滋”的焦灼声,与这种红枣的甜腻气味重合。
仿佛在很久以前,也有人拿着牙签递给她一块糕点。
那个人的手指节分明削瘦,指腹泛着浅浅的粉色,看起来,颇有食欲。会让人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欲\望,想伸出舌尖,从他的指尖一路舔上去,盘旋在手腕,湿哒哒的。
晓鱼在记忆里循着手臂往上看……他的脸已经想不起来了,只是声音毕恭毕敬,极轻极缓:“大小姐请稍等,晚饭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