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畅低低地笑,他语带嘲弄:“如果我不跪呢?俞晓鱼是不是就要死了?那让她去死如何?”
祁言这次倒没有和先前那般与他叫板,反倒是拖长音调,低吟了一声:“那您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您也在查鸿雁酒店的事情对吗?我手上有一份关于您删除入住信息的资料,你说,如果我把这份资料给俞先生看会如何?”
“你这是在威胁我跪?”
沈畅不傻,他知道祁言说的是什么。看来这人比他早一步,在他毁尸灭迹之前拿到了资料,一旦这份资料交到俞父手中,那么他再如何苦心经营也无法取得俞父的信任,再和俞晓鱼结婚,他想要吞并俞氏的想法也会随之落空。
所以,他必须得跪,而且要跪的利落,跪的义无反顾。
这次不止是祁言看着他,就连俞父都可能因为这事来审视他的态度。
呵,有趣。
祁言,他早晚得弄死他。
祁言缓缓问:“那么,您决定跪了吗?”
“祁先生果然不像我表面看到的那样,内里手段可真高明啊,倒是我小瞧你了。”
“我听不懂沈先生在说什么,这件事,我已在第一时间通知俞先生,所以希望在明天八点以前,您能做好跪地忏悔的完全准备。我等你迎回大小姐的好消息,那么,晚安。”祁言果断地挂了电话,他嘴角微勾,带着一丝难言的狠戾,随之朝自己的公寓走去。
实际上,祁言并没有那一份删除信息的文件,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只是为了在沈畅心中掀起一些波澜,起一点警示作用,仅此而已。
至于大小姐……祁言将睡着的芝士放到床头,单指勾住领结,动作略带焦躁地扯开领带,将胸口的纽扣扯开,露出喉结与胸膛。
他觉得烦闷,又不知如何发泄出来,只能静静地躺倒在公寓的床上。
祁言关了灯,衣服也没有换下。他将手背抵在额头上,睁眼看着失去光线,四周灰扑扑的房间。
夜变深了,仿佛这时候,他才能将心事敞开,触探那份隐秘的情绪,犹如秘密一般的爱慕。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起小姑娘的?
如果将心事往过去追溯,再怎样都寻不到什么由头。
或许是喜欢她怯弱又倔强的样子,和她说话时,出于害怕,会事先抬头,注视对方的眼睛,然后再出声询问。
又可能是喜欢她时而胆大包天,内心细腻又温柔,所以对谁都能包容,表面看起来怯生生的,实际上内心吐槽一定很多。
嗯,很有趣。
祁言微笑,等到想到了她现在被人绑架,虽然能确定没有生命危险,但小姑娘是一个人待在陌生的地方,他就心尖微颤,心脏紧缩。
她会害怕吗?
应该是很害怕的,就像是芝士那样,警惕时会瞪圆一双猫眼,不住后退。
他的小姑娘,正等着他去救她。
“所以别怕,我的姑娘,我会来救你。”祁言细语一句,迫使自己陷入了沉眠。
他睡了两个小时,一翻身,突然察觉到裤袋里面有一个冷硬的东西。祁言探手拿出来,原来是一个gps信号接收器。
他勾起唇角,轻轻笑了一声。
有救了,他的小姑娘。
祁言为了实时得知俞晓鱼的位置,特意在她的耳环内嵌入了gps信号发送设备。
为了保护她,也为了……跟踪她。
就像很久以前,他总是情不自禁跟着她,明明知道她和沈畅在一起,还是情不自禁企图得到一丝一毫的爱慕。
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将大小姐囚\禁起来,仅仅属于他一人。只是外表还是要装得温和良善,违背本心。
他不是善类,他早就说过。
祁言拽来深黑外套罩在了身上,他换了一身方便打斗的深黑皮制衣裤,套上军靴。
祁言打了一个电话给小莫:“你不要说话,听我说。”
“祁总?”
“我现在发给你一个大致的区域,如果在一个小时后,我没有回应你,那么就报警,说俞小姐绑架地点就在这个地方。”
“祁总,您想做什么?”
“只是一个游戏。”祁言勾唇,“记住我所说的。”
小莫本能觉得不妙,但是他从未违背过祁言的要求,只能低声应是。
祁言一边又想看沈畅下跪的样子,一边又想救俞晓鱼。两相权衡,这样留了后招足以报警是最好的方式,如果他无法救出俞晓鱼,无法让这个游戏继续下去,那么就由警方来救。无论如何,小姑娘都是安全的。
只是这次,他要推一把小姑娘,让她这次能够看清人心。
临走前,祁言似想到了什么,手里拿了一柄军刀塞入军靴内,起身走出门。
他的背影决绝,渐行渐远,门在瞬间被关上。
另一头,俞晓鱼感受到冷,转而惊醒了。
她想出声,却发现唇上被封了一大块胶带,只有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与挣扎的嘶吼。
她冷静下来,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潮湿的地下室,有着陈年的沼气,还有老鼠尸体腐烂的味道。
俞晓鱼无法站起身,她的手脚都被绑住,紧紧系在废旧的铁管上。
“哒哒哒。”
有人踩着高跟鞋从楼梯下来,那人推开门,露出一小丝光线,刺痛了俞晓鱼的眼睛。
她下意识眯着眼,看着苏乐居高临下俯视她。
苏乐:“俞晓鱼,感觉如何?你怕是一辈子都没在这种地方待过吧?”
俞晓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