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假的俞晓鱼不幸被烧死,面目全非。那么就算是她命不好,怨不得任何人,只是一次意外火灾的受害者而已。何况俞晓鱼就算没有被墨镜男带走,也毫无任何可以指证沈畅的证据。
沈畅是在报复她!
这个男人……令人感到可怕。
俞晓鱼捂住口鼻,顺着台阶一路往下。
这栋实验楼有两个安全出口,一面是通往校内,另一面连接着校外。
如果要逃生,她就应该前往正门,让其他人发现她。
俞晓鱼刚想往那侧走,突然就听到了墨镜男的声音。
他们还守在门口,打算在救援人员赶到之前抓住她,不逮住她不罢休!
俞晓鱼下意识往另一处逃生通道跑去。
由于手指不可能完全挡住毒烟,她的喉咙被那种毒气熏腾地发痒发疼。
俞晓鱼几乎要半跪下来,匍匐在地朝着有亮光的前方爬去。
快到了,就在前面。
她几欲昏死,几次想要合上眼,陷入休克状态。
终于,俞晓鱼忍不住,昏死过去。
她这是要死了吗?
俞晓鱼的意识涣散,昏昏沉沉之间,她似乎听到了救援人员的呼喊声,以及水浇湿火焰发出的焦灼声,然后渐渐的,再也听不清任何骚动。
她的心跳加速,只觉得心口发疼发烫。
俞晓鱼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自嘲地想,这或许就是临死之前出现的幻觉eads;大姐当家。
她仿佛看到了祁言朝她走来。
祁言的眉目仿佛凝了水汽一般,模糊的,濡满雾气。
俞晓鱼拼尽全力触了自己的眼角,这才发现是眼眶湿了,被热气熏出眼泪,这才模糊了脑海里面的画面。
这是梦吗?
还是祁言真的来救她了。
俞晓鱼没有力气了,她泄气皮球一般闭上了眼。
她仿佛就此回到了从前,初次见到祁言的时候。
祁言那时候还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白衬衫,笑得很温柔。
他朝她伸出手,说:“跟我过来,晓鱼。”
不知为何,明明异常怕生的俞晓鱼初次见到祁言并未有胆怯之意。
她鼓足勇气,也朝祁言伸出手去。
俞晓鱼触到了那股温暖,带着浅浅的炙热,一点一点,渗入她的心头,将她所有的不适之意尽数驱散。
那是祁言啊。
她怎么会忘了。
一早以前,她就记得这个戌哥了。
仿佛,祁言一直都是看着她成长的。
一直都在近处或远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人。
俞晓鱼并不畏惧这样的祁言,相反的,她只觉得有些许庆幸。
只是现在……她恐怕无法再和祁言在一起了,她有可能会死在这样滔天的火焰之中。
所以,有可能的话,那就忘了她好了。
明明有许多想说出口的话,仿佛再也没有了机会说出口。
那些人表白总是顾忌情况,顾忌地点,顾忌人数,不是独处的时候不能表白,没有心意相通的感觉不能表白。于是错过了爱情,错过了亲情,错过了友情。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再这样犹豫。
俞晓鱼一定一定会将自己的心声告诉祁言,大声倾诉自己的心意,告诉他——我爱你,很爱很爱你,祁言。
她嘴角带笑,这次是真的不能睁开眼睛了。
俞晓鱼还陷入那种死前的幻觉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梦幻且不真实。
就连她自己都知道,这只是死前的梦而已。
她看到自己将手放到祁言的掌心里,被他拥入怀中。
祁言的体温不住上升,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灼烧成灰烬。
他紧紧地抱住俞晓鱼,身上每一寸肌肤都透着力度与质感。
俞晓鱼被嵌在他的怀里,仿佛要与祁言骨肉相融。
是梦也好,不是梦也罢。
只希望她和祁言,再也不分离了,就这样拥抱着,直到……永生。